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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锯齿还有点硌手,他低下头看,大拇指轻轻摩挲挂在钥匙扣上的那枚铜钱。
“叩叩——”
车窗被敲了两下,曲之意抬头看,是奶奶。
紧锁的眉心舒展开来,他连忙打开门下车:“你怎么下来了?”
奶奶年纪大了,背都驼了下去,跟曲之意站在一起的时候,才到他胸口的位置,她拉住曲之意的手:“老早就在阳台上看你车开进来了,结果半天都没得反应,那我肯定要下来看一哈噻。”
摸到了曲之意手里的钥匙,奶奶低头看了一眼,笑道:“嘞个铜板板儿你还带起在身上嗦。”
“你说这个?”
曲之意举起那枚铜钱。
“那不然还有哪个。”
奶奶挽上曲之意的臂弯,婆孙两个肩并肩往单元楼走,一边走,奶奶一边说:“原嗨儿你小的时候,经常性在屋头翻箱倒柜的,在电视柜上翻到了嘞个,说要捞起去送人,搞半天是送给自己哦。”
曲之意笑了笑没说话,小时候的事他都忘得差不多了。
奶奶走得比较慢,走一会儿要停下来歇歇,她停住脚,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哎你还莫说,你小时候跟那个男娃娃耍得挺好的,天天跟到人家屁股后头跑。”
曲之意不太相信:“没有吧。”
“啷门没得哎,你妈妈煮好饭喊你回来吃,都喊不回来,摁要跟别个耍,”
说到这里,奶奶又笑着叹气:“哎呀,就是后头他们一家也走了。”
“好吧,”
曲之意仔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依旧没有印象,不过看奶奶说得那么真,可能真的有这么回事儿吧,只不过,他笑着说:“我都不太记得了。”
原本还在看月亮的奶奶轻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曲之意。
曲之意眨了眨眼,好想在问她怎么了。
但奶奶什么也没说,只是又拍拍他的手:“走嘛,回家。”
“你这诊室蛮好的呀,”
李望舒双手插在裤兜里,在曲之意的诊室里走走看看,最后停在了双排玻璃窗前,往窗外看,能看到楼下来来往往的病人,以及医院外面的大马路:“视野好,也够亮敞的。”
是曲之意叫他来的,说是有事情要商量,正好他也还没来过曲之意正式上班的地方,就过来看看。
李望舒伸手,手指拨了一下窗台上的盆栽:“还有闲心养花,你居然还会给花剪枝?”
“这些平时都是我助理在照顾的。”
曲之意关掉水龙头,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玻璃杯:“喝咖啡还是喝茶。”
“难怪了,我就说你以前连多肉都养不活。”
曲之意抿唇,受不了他:“你少损我几句会死吗。”
李望舒‘嘿嘿’一笑,转身几步走回到问诊的办公桌前,大长腿一抬,跨坐在椅子上:“我不多损你几句,你每天都快要无聊死了吧。”
曲之意不想理他,举着杯子又问了一遍:“咖啡还是茶。”
“咖啡,我要手冲的。”
“神金,”
曲之意送给他一个白眼,打开洗手池上面的柜子,拿出一个纸盒子:“只有挂耳,没有手冲。”
“那我要加牛奶加糖。”
“你当我这是奶茶店吗,要不要再给你加点冰?”
“可以啊,我来者不拒。”
说完,李望舒自己都笑了,而曲之意连白眼也懒得给他,撕开包装,冲了两杯没加糖和奶的咖啡。
李望舒接过杯子,失笑:“早知道我该说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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