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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互相帮衬着挽起彼此的袖筒,各自又拿起铁铲,紧抿着唇,一下又一下吃力地刨着桃树根。
那满是被桃树枝丫划出血印子的白皙面容上,此刻正犹如火红的太阳一般,满头的汗珠粘湿了鬓角的碎发,那乌黑的碎发此刻正胡乱地贴在额间。
豆大的汗珠打湿了胸前那浅粉色衣衫的领子。
那模样瞧着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日头火辣辣地落在身上,宋锦悦恍惚间有种长赢的错觉。
她抬手挡在额前,身子软软靠在软椅背上,一身湖水青色的襦裙在日头下炙烤的也有几分热意。
秋韵见状,忙去屋里取了一柄绣着一支梅花盘簇青云纱团扇来,顺带端了一杯红枣茶来。
到底入了孟冬,虽白日的日头大些,破晓同日沉时都会起一层寒露。
宋锦悦接过汝窑白瓷盏,啜了一小口红枣茶,复将汝窑白瓷盏递到了秋韵手中,这才取过那青云纱团扇挡在额头,一下子便去了几分热意。
春婵同云杏两个挖的是满头大汗。
春婵性子傲,娇嫩的手掌已被磨破了皮,可她始终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二小姐这是摆明了不喜她们二人。
可是既然不喜,为何不回了夫人,换几个婢女来使?
她扪心自问不曾得罪过二小姐,为何她感觉二小姐仿佛对她们有莫大的成见与敌意?
云杏性子软,她不仅白皙的手掌被磨破了皮,娇嫩白皙的脸上也被溅起的桃树根叉划了好几道血红的口子。
起先她并不知晓,伸出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这才发现手背上不仅有湿漉漉的泥土,还有鲜红的血渍。
顿时没忍住,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丢下铁锄,双手捂着脸,视线从指尖缝隙偷瞄着二小姐,可二小姐仿佛置若罔闻一般,用团扇挡在额头,看也不看她们二人一眼,竟是垂眸养神。
云杏一时哭个没完没了。
吵的宋锦悦微微蹙眉,可她依旧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换个姿势斜靠在软椅上,阳光和煦,真是个好天气。
沈氏得知女儿没有跟着一道儿回来,忙带着一众人来了明筑轩。
一双绣着桃花缎面的靴子才跨了一只进明筑轩,就瞧见一身浅粉色襦裙的云杏正双手掩面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而春婵就站在一旁,一脸手足无措。
沈氏眉尖突突直跳,心中不免有些恼怒,这才接回来一日,就生了这么多是非,真是个难伺候的主。
跟在沈氏身后的赵嬷嬷推了推夫人,这才弯着腰扶着沈氏迈进了明筑轩。
沈氏缓了缓心神,提醒自己莫要忘了,此行目的。
一颗心全在女儿身上。
“夫人。”
春婵看见沈氏来了,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云杏听见她的声音,忙松开掩面的双手,起身三步并做两步,噗通一声跪在了沈氏跟前。
戏台子
正要哭诉,沈氏却给身后的赵嬷嬷使了一个眼色,赵嬷嬷会意,忙上前将云杏拉开,云杏急忙挣扎,赵嬷嬷怒瞪了一眼,她这才怯怯合上唇。
秋韵已扶着小姐起身,宋锦悦理了理裙摆,这才朝沈氏行了一礼,唤了一声“母亲”
。
沈氏今日穿了一件深紫色襦裙,上头用金线绣着花团锦簇,沈氏自打入了国公府,四季一应衣裳物品皆偏爱花团锦簇的图样。
原先住在外院,最不喜花团锦簇,后来终于熬出头来,章氏死了,她终于名正言顺入了国公府,成了当家主母。
往日里厌弃的东西,如今越瞧越喜爱。
“悦儿,你大姐姐怎么没同你一道儿回府?”
沈氏仔细打量着宋锦悦的神色,想要从她神色之间窥探出一二来。
宋锦悦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样,这才缓缓答道:“大姐姐说想要在城中逛逛,故而我独自先回府,想来大姐姐也快回府了,母亲不要担心,大姐姐向来是运气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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