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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厌正色回道:“数个时辰即可。”
未等谢时深发问,他接着说道:“此案有关王爷,吴师兄恐忙得脚不沾地,若世子想打听此案,我随时可以去一趟锦衣卫。”
谢时深垂眸思忖,双手交叠身前,大拇指来回转动着,“明日去盯着锦衣卫,若有蹊跷便来告知。”
鹿厌颔首应下,视线穿过谢时深,落在他身后的窗景,瞧见天色不早,遂道:“世子,不如歇息吧,不早了。”
他边说边挪着小碎步,靠近书案前,视线有意无意落在小说上。
谢时深扫他一眼,他又立刻端正站在原地,对视间,鹿厌眼中的心虚昭然若揭,让谢时深无言以对。
他看着鹿厌少顷,突然问道:“小鹿,鹿家为何会将你培养成侍从?”
提到鹿家,鹿厌眼底闪过一丝惘然和排斥。
他耸了耸肩道:“可能鹿家侍从不够?”
当然此言稍有偏差,毕竟鹿家有权有势,又鼎力支持东宫一派,怎会缺乏小小侍从,所以鹿厌只能将一切归咎于鹿常毅厌恶自己,厌恶他出身不正,给鹿家丢人现眼。
谢时深不欲听他胡说八道,只是静静看着他,等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
但鹿厌似乎一直在回避有关鹿家之事,每每提及时,脸色会有几分沉重,瞬间和谢时深拉开距离,选择避而不谈。
自他到谢家以来,谢时深从未严格管控着他,目的想看他真实一面,可事实证明,鹿厌并不擅长伪装,只在打架一事上颇有天赋。
而任务以外,鹿厌的一举一动皆是随心所欲,偶有洞若观火的本事,却有着令人迷惑不解的行为,每时每刻都能给谢时深带来与众不同的体验。
谢时深觉得捡了个宝藏,也期待开发后的样子,是否会如前世一般,有着绝对的忠诚,有着势不可挡的锋芒。
书房沉默良久,鹿厌扛不住他的打量,这才堪堪回道:“我忘记在鹿家生活的日子了。”
谢时深闻言眉梢微蹙,半信半疑道:“据我所知,你父亲鹿常毅乃朝中重臣,悄无声息将你安排进锦衣卫,应当重视你才是,又怎会连家都不让你回。”
鹿厌握着玄尾扇,眼观鼻鼻观心而站,抿了抿唇才道:“年幼时在鹿家住了一年,后来便给师哥带走,实在记不住了。”
话虽如此,他却永远忘不掉被鹿家人辱骂关禁闭,从他出现在鹿家后,人人皆是心怀鬼胎。
谢时深未料他的身世竟别有不同,凝视他半晌发现他脸色不佳,转而问道:“师哥又是何人?”
说到师哥,鹿厌双眸闪烁,前一刻的阴郁顷刻消散,他的脸上立刻堆起笑意,紧紧握着玄尾扇在手里,显而易见,这位“师哥”
于他而言远比鹿家更重要。
鹿厌喋喋不休道:“师哥他天下第一好。”
他说着还举起手中的玄尾扇,炫耀道:“这把扇子便是师哥专门为我改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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