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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在廊下对视片刻后,谢时深才问道:“怎的不进屋里等?”
鹿厌感受氅衣的温暖,整个人仿佛被他的气息包裹着,听见询问时躲开视线,藏在氅帽里,心不在焉看着脚边趴着的哈秋,轻声道:“担心你。”
谢时深微怔,虽然知晓他擅长说实话,但每每听闻时,还是忍不住心动。
若换作先前,也许他会将鹿厌调戏一番,希望能在鹿厌情不自禁时坦然心绪。
可如今他知晓隔阂在哪,便不能冒然行事,为了快速铲除杨奉邑等人,他不得不克制自我,等鱼儿心甘情愿上钩。
谢时深温声笑道:“有你在,死不了。”
鹿厌一听,自责回道:“明明我什么都没做。”
谢时深道:“只要你在就足够了。”
“可是我不想!”
鹿厌突然拔高声反驳,惊得哈秋疑惑抬头看着他们,鹿厌郁闷藏在氅帽里,“我就想和你并肩而行。”
谢时深唇角笑意加深,目不斜视打量他的神色,“我无需你在危险中与我并肩,小鹿。”
他要的是登基之际,和鹿厌共享江山太平。
奈何鹿厌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只觉得他拒绝自己的保护,怀疑是否与鹿家那日发生之事有关,不免又自责起来,怪自己那日为何失了理智,竟将杨奉邑所言相告,让他们本就如履薄冰的主仆之情,愈发雪上加霜。
谢时深意味深长看着他脸上的喜怒哀乐,断然也看出他愧疚,居然问道:“听闻鹿常毅病逝,你可要回一趟鹿家?”
鹿厌沉默少顷,干脆摇头道:“不回去,他们不过是给我冠了姓氏,娘亲和我都不在鹿家的族谱上。”
何况当他知晓鹿常毅三番四次利用自己,不顾他死活的算计,用他的性命为官途铺路,他不觉得此人死有余辜,已是最大的包容了。
谢时深欣赏道:“既如此,那你便出城避险几日可好?”
“出城?”
鹿厌倏地起身,难以置信望着他,“为何赶我走!”
谢时深缓缓随他站起,转身朝着厢房而去,听见身后跟上的脚步声,平静回道:“你若留在京都,杨奉邑等人定会继续寻你,如此一来......”
他停下脚步,转头朝鹿厌看去,眼眸带笑问道:“岂非让你又成了我的包袱?”
话落,鹿厌顿住,竟不知该作何回答,毕竟这本是他心中顾虑,如今倒好,未料成真后,才发现这般沉重和无奈。
他站在原地踟蹰半晌,欲言又止仍旧寻不到合适的理由留下,脸上不免有几分着急。
谢时深心知他想陪在身边,而自己何尝不是,可一旦答应了他,这几日的忍耐可谓前功尽弃。
两人僵持少顷,鹿厌选择破罐子破摔,解下他的大氅丢给他,怒气冲冲道:“我考虑一下!”
说罢甩袖回了内室,双手紧握成拳,像是恨不得空手捶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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