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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京华下场,他还是高兴的。
元治帝负手在原地转了两圈,面上渐渐浮出点笑意,却还是皱着眉,骂了一声:“臭小子。
真是知道给朕出难题。”
夏内监见他神情好了,哧溜一下从地上拍起来,陪笑道:“年轻孩子们没个定性,可不就仰仗圣上裁决吗?”
元治帝琢磨了片刻,偏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夏内监:“你说,他怎得就想考了?”
元治帝本想着会不会是叶京华故意要跟常氏嫡孙争意气。
但这个猜想很快被他自己否决,叶京华不是那样的性子。
夏内监闻言,向左右看了看,凑上来轻声道:“听说……是他身边的那人劝了的缘故。”
元治帝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这个年纪男子忽然改变,多半是为了意中人。
元治帝笑了一声,缓缓踱步到窗边,看着外面逐渐融化的雪,低声道:“倒是个明事理的。”
夏内监在一旁附和道:“老奴全部打听过了,阖府上下都说是个乖巧的孩子。”
元治帝点了点头。
虽算不得正经姻缘,但叶京华身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近身的。
若是个巧言令色,不明事理的,他还得找个法子除掉,到时候避不了要伤了君臣情分,还是免了这个麻烦最好。
只是剩下的事就有够头疼了。
元治帝抬手一抚额头,扭头朝夏内监道:“派人去叶府传口谕,叫他要考便好好考。
若不得状元,以后就不用再来见朕了。”
夏内监闻言在心里’嚯’了一声,面上俯身应下。
一边朝下退一边心道,这下这位叶公子可得好生拿出真本事了。
现下京城之中本就对他的非议本就甚多,再加上一个南边来的常氏遗孤,高台架起,南北两边的官场多少人眼睛都盯着这场春闱。
叶京华若是不能拿出一张华彩非凡的状元卷来,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
几日之后。
短暂的倒春寒之后,便是接连几日的太阳天。
自冬季坚挺至春日的最后一点儿积雪终是化了,在阳光之下簌簌变为一汪春水,浸润进土地,流入花根之中。
离春闱愈近,赵宝珠便加倍用功,日日都是挑灯夜读,闻鸡而起,墨都写完了好几方。
院子里的其他下人都被他这股劲头所震慑,连最没有眼力见儿的邓云都不再来烦他,反而还时时从后厨给他捎些前头没用完的宵夜来。
赵宝珠算得上是心无旁骛,只剩下两件忧心的事,一是他下落不明的名帖。
赵宝珠后来又出府去寻了许多次,都没见到名帖的半点踪迹,已基本上放弃寻找名帖,只希望益州能将底帖快快发进京城。
而这第二件事,就是叶京华。
这也算不得赵宝珠杞人忧天,离春闱还有一周不到,可叶京华没有半点要在「正经书」上下功夫的意思。
每日还是捧着杂书游记看,另外指导赵宝珠功课。
赵宝珠没见他写过哪怕一篇策论,或研习过四书五经中的哪一篇。
赵宝珠每每催促,不是被敷衍了事,就是面上答应,实际一笔不动。
给他的小玉兔子倒是按时完工,系到了赵宝珠腰间,精致到两爪上的小指都清晰可见,十分憨态可掬。
赵宝珠看到这小兔就来气,可见叶京华的力气都使在什么地方了。
他烦恼着,手上拿着毛笔半天没动,以至于宣纸上留下了一点墨渍。
“啊!”
赵宝珠看见了,心疼起纸来:“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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