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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烧还未退,头脑依旧昏昏。
他耐心地喂她喝了些粥,又再行服了药,她就重新睡去。
次日天明再度醒来他便不在身边了,花晨说他已去上朝,又道:“四小姐天刚亮就来过了,见娘子还睡着,就去了小厨房,说要给娘子熬些鸡汤。
还有……莹贵嫔娘娘也来了,已在厢房等了多时。”
“快请她进来。”
徐思婉忙道。
顿了顿,又说,“也去告诉思嫣我醒了,再跟她说莹贵嫔在这里。”
“诺。”
花晨依言去禀话,思嫣闻言果然心领神会,没急着过来。
莹贵嫔则很快就到了,进屋时手里还拎着串碧玉色的葡萄,懒洋洋道:“真能睡,这都什么时辰了?我这带着上好的葡萄来看你,闲得无聊只好自己吃,你再不醒我都要吃完了。”
二人日渐熟络起来,徐思婉对她这脾气也习惯了,听言笑了声。
见她走近,就往床榻里侧躲了躲:“姐姐坐远些,别被臣妾过了病气。”
“算了吧,哪有那么娇贵?我又没在冰水里泡过。”
莹贵嫔不当回事,大喇喇地坐到床边,揪了一颗葡萄喂给她。
徐思婉直接启唇吃了,葡萄皮薄而脆弱,银牙稍稍一碰就破了皮,甜味在口中溢开,带着微微的凉意,让人舒服。
莹贵嫔自己也又吃了一枚,打量着她,又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你真有本事。
事关皇嗣,都能让陛下舍不得禁你的足?怎么做到的?”
“有什么可做的。”
徐思婉肩头轻松,漫开淡笑,“姐姐你看,于陛下而言,宫中这么多嫔妃,和大户人家养许多猫儿狗儿像不像?供人取乐的玩意儿,原就不值得他真费什么心,输赢不过取决于他更在意谁罢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锦宝林腹中的孩子可是他的,那可不是个猫儿狗儿。”
莹贵嫔睇着她,眉头挑了一挑,闲闲咂嘴,“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你这人心眼忒多,我也懒得一一打听。”
“这还真怪不到我头上。”
徐思婉外头,笑吟吟地望着她,“锦宝林突然说我有孕。
不瞒娘娘说,我先前也确是把出过喜脉,为谢她给了那药方,就只先告诉了她。
若当时急于脱身,势必当场就要承认。”
“那你为何不认?”
莹贵嫔脱口而出,迎上她笑容的一瞬,顿时一滞,“你察觉什么了?”
“当时也说不上察觉什么,只是信不过她,所以不肯顺着她说罢了。”
徐思婉言至此处,语中一顿,笑容变得愈发妩媚,抑扬顿挫地问她,“但不管背后到底有什么,姐姐你瞧……她突然跳出来说我有孕,我却矢口否认,一副全然不知她何出此言的样子,是不是就显得她行事古怪了?”
莹贵嫔哑了哑,仍旧茫然:“所以呢?”
“天子多疑,现下在陛下眼里,她怕是也不干净了。”
徐思婉衔笑舒了口气,“依我看,她大概原也心里有鬼,怕极了陛下查她,所以我从长秋宫一走,她就反口说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真有人推了她了,意欲大事化小。”
“她到底要干什么?”
莹贵嫔眉头深锁,“若说她自己跳湖是要害你,可她又拼力地想帮你脱罪;若说她说你有孕是要害你……”
她摇摇头,“可有孕原是喜事,且是你自己告诉她的,看着可也不像她要害人。”
她眼中困惑极深,一副看热闹看不痛快的焦躁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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