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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榆垂眸。
话音刚落,院中女孩兴奋的喊叫就荡出来:“唐叔叔!你到底藏哪儿啦!“
院外众人无不神色一变。
这声音听上去太过年幼,宫中年纪最小的小宫女也显有这样小的。
为首的那宦官瞳孔骤缩,心中呼之欲出的猜测让他死死盯住唐榆身后未曾关紧的院门。
他因而甚至没有注意,在过去的三年多里,便是他们御前的人来传话也从未能离这道院门这样近。
每每来时都会有徐氏身边的人在至少二十丈外就挡了他们,总说徐氏心烦,无意见人。
空气凝滞半晌,这人总算回过几分神,犹是倒吸了口冷气,才说出话来:“哥哥,这是……”
“什么?”
唐榆装傻。
那人只得说得更明白些:“我听见……有小孩子?”
“哪有小孩子?”
唐榆状似平静,眼中却恰到好处地闪过一抹慌张,接着他上前一步,抬手勾住那人的肩头,端是在有心阻拦他的近一步探究,“你听错了。
走,哥请你喝杯茶,陛下前阵子新赏的龙井,不易得的。”
那宦官哑了哑,终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觉得自己撞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但就算再借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就这么冲进去搜徐娘子的院子。
徐娘子动怒他惹不起。
若惊动了小公主,他更受不住。
那宦官只觉上好的西湖龙井都喝得不知其味,等一盏茶喝尽,他就带着人匆匆溜了。
一路上他耳提面命,不许同来的几个胡乱多嘴,自己回到御前也只敢谨慎地将王敬忠请出来,先将始末说给他听。
王敬忠刚听了两句,脸色就变了:“什么?!”
徒弟说出的话,让他头皮都麻了。
午后,皇后将皇长子叫到跟前,问了问他的功课。
皇长子如今已十七岁了,生得丰神俊朗,眉目越来越像他的父亲。
这个年纪的皇子,本已可以大婚,接着便是出宫开府。
但皇帝至今没有下旨,这就是要立储的意思。
皇后这两年便很有些春风得意,如今太后又走了,她这个做儿媳的少了一桩烦心事,连气色都好转了不少。
她于是问完功课,就又和颜悦色地叮嘱了儿子几句:“你皇祖母刚离世,你近来行事要更谨慎些,切莫闹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让人抓了话柄。”
言下之意,一应丧期不该做的事,就碰都不能碰。
元珏恭谨颔首:“儿臣明白。”
皇后点点头,忽见余光中人影一晃,定睛一扫,就见听琴慌慌张张地进了殿来。
皇后心下生疑,面上慈爱的笑容不改:“你先去吧。
晚上还要去给你皇祖母守灵,白日里多歇一歇。”
“儿臣告退。”
元珏一揖,就退出了寝殿。
听琴默不作声地立在殿门边,等他走远,才提心吊胆地上前:“娘娘,奴婢听说……陛下往冷宫去了。”
皇后悚然一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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