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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慨然一叹,摇头:“是非曲直朕心里有数,你不必与她这样硬争。
不然若传出去,总归对你的名声无益。”
这话实是为她好的,因为皇后总归是正宫。
先前惹出的事再有私心,明面上瞧着也是为了维护宫规礼法,若是传到外头去,谁也挑不出徐思婉的错处。
徐思婉对这些轻重自然心知肚明,却还是在面上露出讶色,不可置信地凝视皇帝半晌,继而将那份讶异转做失望,霍然起身,抱着念珺就走。
“阿婉?”
齐轩一滞,连忙起身追她。
她抱着孩子走得并不快,几步工夫就被他拥住,他绕到她身前,就见她双目红红的。
“……朕也没说什么。”
他的口吻局促而小心,徐思婉黛眉轻蹙,紧紧咬了下嘴唇,“臣妾以为至少在这件事上,陛下能向着臣妾,没想到陛下竟是这样……”
“朕是向着你的。”
他定定道,她抬眸:“是么?”
语调上扬的一句反问,莫名地问得人心虚。
她目不转睛地与他对视:“皇后娘娘为一己之私不惜让臣妾万劫不复、不惜拖整个徐家下水,本已失了中宫的体面,陛下若真向着臣妾,何以还会说这样粉饰太平的话……后宫之争,说到底不过是陛下的家事。
外头即便真掀起什么议论,若陛下有心维护,哪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呢?陛下只让臣妾一味隐忍,说到底是……是臣妾不值得陛下去得罪皇后娘娘!”
说到最后一句,她本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
正想与她辩解的皇帝心下一软,连辩解也说不出了。
念珺皱着小眉头,抬手蹭上她的脸颊:“娘别哭……”
话音未落,念珺便觉身上一紧,茫然地扭头望过去,就见父皇的手臂环过来,将她们一并抱住。
徐思婉作势挣扎,口中执拗道:“陛下若因此对臣妾生出不满,便不必哄着臣妾了。
事关家中安危,臣妾断不可能退让分毫,这个仇臣妾会记一辈子!
这一辈子,臣妾都不会原谅皇后娘娘!”
“好了,好了。”
他语气不自觉地放软,无形中做出退让,“你说得对,此事关乎徐家,你不必原谅皇后。
适才是朕思虑不周全,日后这样的话朕不会再说了。”
他一壁说,一壁感受到她纤瘦的肩头簌簌不止。
这显然是气的,她还从不曾这样与他生过气。
他情不自禁地患得患失起来。
大约是三年的分别实在太久,他现在怕极了她再度离开。
所以有些事,便依着她好了。
更何况,那件事也的确是皇后的错,他不该让她一味容忍。
他耐心地又哄了半晌,徐思婉终于平复下来。
不过多时,晚膳也备齐了,他半推半扶地与她同去落座,又趁机抱了下念珺,将她放到徐思婉身边的位子上。
念珺才三岁,自己还用不好筷子,吃饭需让宫女来喂。
但却已很会照顾人,想到母亲适才刚哭过,落座就先伸手抓了块点心,认认真真地举到徐思婉眼前。
齐轩失笑,当即抓住机会夸她:“念念真乖。
宫里皇子公主众多,就属咱们念念最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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