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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川提着兔子上前敲了门,没一会儿,一个灰衣短打的中年仆人上前开了门,睨着眼瞧了陆云川和他身侧的林潮生几眼,没好气问:“做啥的?”
林潮生一愣,赶紧挤了前去,笑着道:“我们是村里的猎户。
听说府上的公子爱吃野味,我们打了兔子,特意来问问府上收不收?”
和岑叶子说的不太一样,这庄子上的人可不好说话。
那仆人很不耐烦地瞪了两人一眼,翻着白眼就要关门,“不收不收!
也不看看我们陈家是什么门第?什么兔子也好意思拿到我们门前叫卖,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天的!”
林潮生瞪大了眼睛。
这人怎么睁眼说瞎话啊!
猎物得活的才能卖出好价,这俩兔子还睁着眼蹬腿儿呢,他嘴皮一碰就说是死的?
眼瞅着那仆人要关了门,外头又忽然出现一个朝这边走近的年轻小厮,生得白净,脸上有些肉,手里还提着一串药包。
“嘿,门前站的什么人啊?”
小厮小跑过来,瞪着一双眼眨呀眨,还不等人回答就先看见陆云川提在手上的兔子,高兴问道:“是卖兔子的?”
林潮生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
已经下午了,这兔子今天要是卖不出去,只怕砸手里。
小厮忙乐道:“好好好!
我家少爷这几天正愁没胃口呢!
你这两只兔子我都要了!”
那看门仆人半掩着门不悦道:“元宝,那兔子没什么精神,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呢,说不定是要病死了!
哪能给少爷吃啊!”
叫“元宝”
的小厮立刻怼了回去:“放你的冲天屁!
你嘴巴不会用,眼睛也瞎了!
瞧不见那兔子腿上的伤?一看就是山里猎户设的捕兽夹弄的!”
仆人嗫嚅着嘴唇又说:“家里如夫人说了,少爷身子不好,该多吃点儿清淡的。
这野味杀孽太重,少爷养着病,不好多吃。”
元宝瞪他,骂道:“滚!
你是如夫人的奴才,还是少爷的奴才?少爷是来庄子养病的,不是来当和尚的!
你再说些狗屁不通的废话,就滚回主宅伺候你的如夫人去!”
仆人怯怯闭了嘴,元宝这才扭头对着林潮生和陆云川笑:“看打扮,是猎户吧?”
陆云川接过递来的二钱银子,将其交到林潮生手上,又冲着人点头,“是。”
元宝乐得笑,又说:“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猎物,只要是新鲜的、活的,还送来,准给好价!”
这话倒不假。
这两只兔子卖了二钱,和镇上常卖的酒楼一个价,甚至也没还价,给钱给得痛快。
两人答应,又客套了两句,林潮生和陆云川才离开了庄子。
走远了,林潮生才悄悄回头看一眼,小声嘟囔道:“看来这有钱人家也自有他们的烦事儿。”
他算是看出来了,刚那看门的仆人不是刻意针对他们,而是奴仆不忠,领了别的命令不愿意真心对这头的主子。
难怪了。
他之前还奇怪呢,这好好的少爷,不在家请着郎中好好看顾着,怎么非得跑村里养病。
陆云川也点点头,然后扯着人往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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