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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必有争斗焉,两个男人之间炮火连天,阿花且劝且走。
一月后,三人商定南下避过蜀中,取道百芥河入珠岭国地界。
珠岭国国如其名,三面环海,地势险峻,其中人以捕鱼采珠为业。
阿花自幼长于山林,从未见过海湾风致。
一见惊涛拍岸浪花奔涌,迫不及待地往水里扑,吃了满嘴咸水沙子。
林寂取出水囊给她漱口,听她噗噗地往外啐沙子,无奈道:“海水是咸的,不能喝。”
阿花瞪大眼睛,天真地问道:“海水不能喝,海里的鱼会渴死吗?”
林寂笑了起来,如薰风拂柳,撩动一身春色。
阿花盯着他的脸着迷地看了一会儿,才听见他说:“我也不大清楚,不若下次,你亲自问问他们。”
“好啊。”
阿花怔怔地说,然后被兰濯伺机揉了几下脑袋瓜,好不容易梳理顺溜的毛再次桀骜不驯地翘在头顶。
她照准狐狸屁股就是一脚。
夜里兰濯说有事要办,不与他们一处同宿。
因而只在旅馆要两间上房,她与林寂一人一间。
阿花阖眼躺在柔软被褥上,心中火辣辣,一重又一重烧遍全身,胸口蹦蹦急跳。
热,好热!
她踢飞薄被,解开衣裳,额上起一层热汗。
冰块呢?那几天她疼得意识昏沉,怀里准会有个大冰块,还给她顺背上的毛,手法又轻柔又舒服。
每次她抱住冰块,睡得可香甜了。
兰濯今晚不在,不若敲门去问林寂,问问冰块是从哪里找来的。
他房中不点灯,阿花借月就地一滚,可怜巴巴嘟囔:“林寂我好热,要热死了。
大冰块呢?我要抱着睡。”
林寂身影僵了一僵,方慢慢地从榻上坐起,道:“我不知。
此地夜风凉爽,开窗吹一会儿风就好了。”
阿花急得又滚了几滚,咕噜噜滚至他脚边,搂定一双细冷脚腕不肯撒手:“不行不行,我热得要喷火,明天就变成黢黑的糊毛老虎了。”
林寂俯下身子,微不可闻地吸了口气,问道:“你喝什么了?”
阿花愣愣地说:“水。
这地方的水不好喝,海里的水是咸的,客栈的水是辣的……”
林寂一声哀叹,转而问道:“喝了多少?”
阿花比出两个指头:“两壶。”
月上中天,银华泠泠,皎晖澹澹,无温无情。
眉目遮在白绫之下,自下而上明明暗暗,辨不出喜怒冷暖。
里衣洁白如雪,返出宛转低回的冷蓝。
他正襟危坐,是出尘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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