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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耐烦地抱怨。
父亲看我一直对刚出锅的茼蒿吹气,又教育道:“本来在家也没事儿,去外面历练历练咋了?你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到时候不还得工作,接触社会?”
咽下裹满蘸料的茼蒿,我干了口饮料,打个饱嗝说:“嗝……我考研。”
父亲再次激恼:“你考啥研?你自己啥岁数不知道?”
“你别老跟孩子急眼,干啥啊,儿子才回家。”
妈妈也生气了,冷脸说着父亲。
没想到父亲声音更大,一拍桌子,冲妈妈发脾气:“我管孩子的时候你别插嘴!
他都多大了,玩呢?一天给那说那幼稚的嗑儿!”
但凡我再脾气好,也禁不住被人在饭桌上数落了。
说来奇怪,以前我经常被这样骂,那时我唯唯诺诺,如今怎么被说几句就控制不住情绪了?
“我不觉得我幼稚,我一直在学习,还有您别那么大声,楼上楼下都能听见。”
话语里没有争执,但每句都能听出我的不满。
父亲冷哼一声,控制住音量,可仍不饶人地说:“你找我多说话,知道不?你回家就有事儿。”
“你少说两句吧啊!”
妈妈指着父亲大声斥责。
整个过程,弟弟都不敢看我们,只是依偎在妈妈身边,唯唯诺诺,被大喊大叫的父亲吓得哆哆嗦嗦——就像当年的我。
“不吃了。”
我撂筷下桌,头也不回。
“有能耐你一直别吃,啊!”
身后传来父亲愤怒和威胁的叫声。
回卧室,躺在床上,似乎有打气筒源源不断地给胸膛打气。
我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父亲了,还是他自己生得什么邪火。
总之这种事情发生的频率越来越多,解决办法就是两三天的冷战——第二天我主动跟父亲说话,他是不搭理我的。
不一会儿,妈妈也进屋了——也不敲门,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进屋。
其实这在大部分家庭里很常见,没几个父母进孩子屋前会敲门。
“你爸这几天因为点儿事,跟你大伯生气了,别跟他一般计较啊。”
妈妈坐在我旁边,伸出一只遍满老茧的手,轻轻摩挲我的左脸。
“那他有气跟我散啥德行啊?”
“不也是为你好吗?你看你毕业24岁,再考研,万一工作还这么难找,30了要是没稳定工作,结婚娶媳妇那不就一扯八……”
妈妈突然不说话了,我扭头看向她,她马上就躲开我的视线,像是自己说错了话,怕我不高兴。
没错,她是说错话了。
我发自内心地冷笑道:“呵,我有结婚的必要吗?你们还是把弟弟培养好再说吧。”
我现在真的只想静一静,不想别人烦我。
妈妈一时语塞,她看着我,眼神里是悲伤,后悔。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化为一句长长的叹息。
“唉……你下午就好好出去溜达溜达。
你大哥那边我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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