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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恩铭看了看床头悬挂着的半瓶药水,又看了看他踩在地上的两只脚,皱起眉,开口问道,“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歪着头,找到了麦冬的眼睛,“嗯?说话啊。”
房间的窗帘还关着,空气温浊,光线昏暗,两秒钟的对视后,麦冬主动移开了眼睛。
突然间,有热度从冰凉的脚底传来,麦冬像是过电一样,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就用全力踢了一脚。
随着他惊愕地抬起眼,看见韩恩铭踉跄着稳住身型,自己的双脚却仍旧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捂在心口。
心跳声,带着从那掌心传出的温度,放出许多条敏捷的小蛇,一波一波地窜遍了他的全身,释放麻痹神经的毒素,把他身上的力气全部抽光。
根本没办法躲。
他听见韩恩铭很温柔的斥责,“你不应该喝那么多酒。”
那声音依附在耳边,很轻很软,像酒一样醉人,麦冬一时沉迷,以至于在被拦腰抱起的时候,都忘记了挣扎。
他被不轻不重地丢在床上,后背结好的伤口处,传来隐约的痛痒。
半睁着眼睛,他看见韩恩铭也上了床,双膝跪在他的腰侧。
韩恩铭居高临下,罩下来的阴影,像强壮的猛兽,吞没了他。
“我告诉郭一然了……”
这是麦冬见到他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带着哭腔。
韩恩铭毫无意外,声音还是温柔耐心得很,像在哄小孩子。
“嗯,和她说什么了?”
“全部,你和我的事,全都说了。”
“知道了。”
他柔声安慰着,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解开了麦冬睡衣领口的第一颗扣子,却没有继续解第二颗,手就停在那锁骨和脖子的交界处,然后弯下腰,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没事的。”
他没有惊讶,没有生气,甚至声音都没有一丝波动,是一种纯粹的安抚。
麦冬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淌出来。
好失败。
他像小丑。
韩恩铭仍旧没有停下,手指轻轻揩去泪珠,然后就有条不紊地吻到他泛红的眼角上,去品尝那片湿痕。
“还在怪我吗?”
麦冬摇摇头,又点点头。
手指向下,解开了其他的扣子,感受到手下那具身体明显的僵硬,他叹口气,“乖,不要怕我,好不好?”
麦冬很听话,尽量地放松了身体,很顺从地被他翻过了身,趴在床上,两只手松松地半握,搭在枕头上。
韩恩铭捏了捏他的掌心,用嘴唇在他耳朵后面蹭了蹭,然后才一点点地扯开他的睡衣,那一大片还没好透的伤口就一点点地展露在他面前。
他的手在上方迟疑地悬輕tuan停了一下,才轻轻地触碰上去。
“疼不疼?”
麦冬浑身都在颤栗,声音也发颤,“不疼。”
他从小最怕疼,但凡磕着碰着,那全家都是要翻天的。
麦冬刚回来的时候,情绪极差,身体状况也几度恶化,但是他听话极了,完全配合治疗,也不耍性子,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允许自己去探望。
这当然挡不住韩恩铭,他每晚都去,确定他已经睡着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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