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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地问,“那你想怎么处置你祖母和温氏?”
“孙女儿不敢处置,”
时安夏抬眼看了看门外,“所以孙女儿报了官!
等官差来拿人,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侯府也不是能滥用私刑,草菅人命的地方啊。”
“你!”
老侯爷气得差点一口血吐她脸上。
一想到侯府的丑闻明日将传遍京城,他就决定今后卧床不起,两耳不闻窗外事。
随便他们折腾个够,反正他不管了。
时老夫人呆若木鸡,这时才忽然想起来,北翼国向来重视礼法。
宠妾灭妻是重罪,混淆血统,互换嫡庶同样是重罪。
她以前根本没考虑这么多。
就像她儿子说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都是侯府的孩子,她又没从外面抱孩子进来换。
可是当真相暴露在众人面前,她才知道有多羞愧有多愚蠢。
一家主母做出这种事来,怕是整个京城都要戳她脊梁骨。
她恨,恨温慧仪,恨自己,更恨唐楚君和时安夏。
这时,时安夏关切地问,“祖母,您可觉得冤?”
时老夫人面如枯色,目光里夹杂着悔恨,不甘,以及恐惧和深切的恨意。
时安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继续道,“祖母为了让我父亲袭爵,不惜败坏大伯父的名声,实为无耻。”
老侯爷再次怒目而视。
“大伯父光风霁月,从不曾在外花天酒地。
祖父病着的时候,大伯父整夜守在外院,想要见祖父一面。
祖母您可让他见了?祖父您就那么相信您嫡妻生的儿子是个黑心烂肺的人?”
这是把两个老东西全给骂了!
这还不止,“据孙女儿所知,三叔四叔也不滥赌。
祖母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让祖父坚信儿子们全都是烂人?”
族老们已经麻了。
看来侯府没落,跟老侯爷时庆祥的眼盲心瞎脱不了关系。
时安夏神色冷漠,“祖母为了把我父亲扶上世子之位,不惜损伤祖父的身体,实在令人胆寒。”
时老夫人心头一颤,不可置信地望着时安夏的脸。
老侯爷大步踏过来,厉声追问,“此话当真?”
时安夏但默不语。
老侯爷这会子也不似刚才那般病歪歪了,继续中气十足地追问,“可有证据?”
时安夏正色道,“祖父可记得申大夫早前来给您请过脉?他查出你体内有种毒物叫‘芦阳’。”
老侯爷瞳孔巨震。
时老夫人浑浊的目光中透着死气,就那么恶狠狠地瞪着孙女儿。
时安夏解释,“芦阳毒不致命,但中毒者终日头昏脑涨,死气沉沉,浑身无力。
祖父,祖母倒不是真心要您的命,她只是想让她的儿子成为世子袭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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