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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样的铜牌挂在门上。
他没有看见给他开门的女仆,廊子里弥漫着菜花炖牛排的热气。
他走进候诊室里,一阵呛人的药味扑面而来。
“请坐您等一会!”
一个像老太婆的声音向他喊道。
这是那只鹦鹉犹塞夫斯。
这只鸟儿关在房间后墙前边的一只闪亮的鸟笼里,用一双恶毒的小眼睛紧紧盯着他。
议员在一张圆桌旁边坐下,打开一卷弗利格报想看几段笑话排遣一下,但灼人的疼痛感又使他不得不合上报纸,把手杖上面冰凉的银柄抵住面颊,闭起红肿的眼睛,呻吟起来。
房间里非常寂静,只有鸟儿用嘴唧唧呱呱啄栏杆的声音。
布瑞希特先生即使不忙,也会让病人焦急地等待一会。
托马斯布登勃洛克一下子又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水里哥罗芳味很浓,接着他把通向走廊的门打开,焦急地喊道,如果布瑞希特现在没什么要紧的事分不开身的话,是不是快点接待他。
他的牙很痛。
这位牙医生的花白的胡须、鹰勾鼻子和秃脑门立刻从手术室的门后边露了出来。
“请吧,”
他说。
“请吧!”
犹塞夫斯也同样喊了一句。
议员应声走进屋子,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
“这个人病得不轻!”
布瑞希特心里说,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两个人很快地穿过这间有两扇窗户的明亮的屋子,走到窗前一把带头枕和绿绒扶手的活动大椅子前边。
托马斯布登勃洛克坐定以后,简单地说了一下病情,便把头仰靠着,闭上眼睛。
布瑞希特把椅子摇起来一点,拿起工具开始检查了起来。
他的手有一股杏仁肥皂味,呼吸则带着菜花炖牛排气味。
“这颗必须拔掉,”
过了一会儿他说,脸色更加苍白了。
“您就拔吧,”
议员说,说完紧紧地闭上眼睛。
屋子里出现了片刻的寂静,布瑞希特先生在一个柜子前边准备一些必要的手术器具。
一会他又走到病人前边来。
“需要先往上面涂一点药,”
他说,说完了他马上动手把一种气味刺鼻的药水大量涂到齿龈上去。
然后他很温和地请病人坐着不要动,大张着嘴,于是他开始动手术。
托马斯布登勃洛克用手紧握着天鹅绒扶手。
他几乎感觉不到钳子对他牙齿的冲击,但是从他嘴里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以及他整个头部感到的越来越痛的、简直可以说痛彻骨髓的按捏,他知道一切都在正常地进行。
上帝保,他默默地祈祷快点熬过这一关去。
这种疼痛还要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厉害,无限地发展下去,直到难以忍受的地步,成为一种酷刑,痛得你呼天号地、肝胆俱裂,似乎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一样到了这个时候,这一切才算过去;我现在只有忍着。
这种情形持续了三四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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