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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闲适地靠着椅背,语气不冷不热道:“当然是好兵,被老楚抢了呗,谈什么?”
楚成峰适时开口:“这兵脸皮薄,您就别逗他了。”
赵楚河大笑,许三多终于如赦坐下,他真不适应这种被关注的场合,一旁的吴哲摸了摸下巴,他始终觉得袁朗和许三多之间也忒生疏了点,倒不是说生气吵架,总归是隔了层玻璃似的。
他捣捣旁边的齐桓:“他俩是不是有点冷淡了。”
齐桓叹了口气:“那谁能知道呢?”
冯理将一切收入眼下,他离许三多有好几个坐席,他独自喝酒,偶尔隔着人影幢幢,去看许三多的侧影。
这注视不可谓不隐秘,略带一些醉意的恍惚,许三多头发长了些,碎发快要压住耳侧,听说他的驻地常年冰封,可他微笑时的湿润双眼打消了他的猜测,哪里有冰?
酒杯渐渐见了底,又被他添上。
这顿饭在良好气氛中结束,王冉不知为何喝了不少,醺醺然撑不住身体,许三多和张扬一左一右搀着他走向街边早就停好的越野车,袁朗从里面打开后门,他接替了张扬的位置,把王冉接过来。
手指和手指在王冉后背无意触碰,许三多抬眼,袁朗已注视着他,路灯从侧方投下昏黄灯光,这一对视明暗参半,长久而短暂。
“去上车吧。”
袁朗轻轻说,“晚安。”
许三多收回手,背在身后:“晚安,队长。”
夜深,月晦。
许三多放下车窗,从窗外涌来潮湿的热风,他没有喝酒,却被酒气熏染,稍一诱惑,便有些头晕。
他听见司机说,很快就要下雨了。
越野车破开夜幕,基地安静,另有探照灯和手电筒的光,扫过车牌后又收回。
众人落宿于基地的招待所里,许三多被安排到三楼的房间里,他先去厕所洗了把脸,稍微清醒了些,对着镜子理理凌乱的头发。
然后许三多端坐在床上,墙上的钟表一格一格缓慢前进,他默数心率,这是一个惯常的游戏,计数,控制,平静,循环往复。
倏忽间,敲门声打破了他的计数,一种秘密的节奏传导在他的耳膜上,许三多仿佛从水面下钻出,忽然吸入一大口空气。
他跳起来开门。
正要按下门把手,他停顿了下,出于某种莫名的心态,他先关了灯。
门一开,他便被撞得向后倒去,男人把他按进全然陌生而炙热的身体里,两人踉跄着后撤屋内,撞到玄关为止,许三多被大手托住后脑,被迫仰起头来,这接吻野蛮,犹如漫长战争。
许三多看不见他的眼睛,却听见了他的声音:“许三多。”
灯被打开,白光骤起,许三多被刺得眯起眼,他在虚焦的视野中看到袁朗带着笑和凶狠的眼,他在亲吻自己的手,许三多脸红了,喊:“队长”
。
招待所的窗外向着一片树林,冯理开了窗,开始有水丝偶尔潲入,下雨了。
他的酒意稍醒,脑袋却更加昏沉。
许三多就在楼上,这个事实填充了他大部分心神,他拥有和表姐类似残酷而现实的特质,尽管,他在佯装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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