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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从赫尔辛基的那个夜晚以后,他们第一次贴得这样近。
从冬到夏。
芬兰的冰雪严寒都被清迈的烈日融化了。
他们终于又在一起。
结束后,楚炽躺在枕头上,累得一个指头都不想抬起来。
情人久别重逢,都是要抵死缠绵,何况李庭言在床上又是这样一个怪物。
他歪头看向李庭言,李庭言推开了一点窗,赤裸着上身,脸上和身上都有一点细汗,斯文矜贵的脸,身材却截然相反,眼睛里又带着还未得餍足的欲望,有着充满反差的性感。
楚炽忍不住又舔了下唇角,眼角都是还未化开的春色。
等李庭言又回到床上,楚炽伸出手指,轻轻抚过李庭言胸口的肋骨。
“痛吗?”
他问。
他问得像是伤势,又像是在问别的。
李庭言摇了摇头,“不痛。”
他并不是在逞强,他说,“你知道的,我二十岁时候出过一场车祸,那次才严重,我觉得我半个身体好像都碎了,我差点以为自己恢复不了,所以从那以后,很多伤口我都觉得不痛。”
楚炽便没再问。
李庭言的二十岁,那是他来不及参与的过往。
但是那场让李庭言差点失去一只眼睛的车祸,他不用想也知道有多严重。
他也在拍摄现场骨折过,对于他们来说,这确实也算不上多么可怕的伤势。
但他把玩着李庭言的手指,犹豫了一会儿,又轻声说。
“那你家里,现在对你到底是什么态度啊,都闹到要把你打断肋骨了,你现在却来找我,他们没有意见吗?”
这是楚炽第一次清晰地问及李庭言的家庭。
最初当炮友,他对李庭言这个人都没那么在意,更何况家里。
到后来在意了,李庭言的家世又太过显赫复杂,他与李庭言的感情也根本徘徊不定,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他也不去自寻烦恼。
可现在不一样。
楚炽想,现在不一样,虽然他还没有给李庭言名分。
但李庭言是他的。
这一点绝不会再变,像镌刻在青铜上的铭文,风吹雨打也不落。
李庭言反手捉住了楚炽的手指,攥在手心里,摩挲着指腹。
他说,“我家里没有人能反对了,我爷爷大概还在生气吧,但是他也明白管不住我了。”
他对老爷子有一点些微的愧疚,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了解李峥韬,所以他又非常淡定地想,他爷爷早晚会想开的。
他对楚炽说,“我想你也许也看过一些关于我家的花边报道,我这半年确实跟家里斗得不清,但是我赢了。
所以没有人可以再阻止我了,楚炽。”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楚炽,他不知道楚炽还是否在意。
在意他们分开前,在书房的那一晚的谈话,是他一生最后悔的事情,他让楚炽面对了自己自私寡情的一面。
即使那时候他并没有看清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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