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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还用得着她示意。
人熟悉到一定地步,哪怕只是脚步声,都能听出来。
这会儿快上课了人也少,她眼尖、早就发现了池砚,但人还僵僵地站在那,没有半点表示。
冷战呢,鬼知道他是不是来找她的。
万一不是,自作多情,那多尴尬。
她努力装出根本没注意到也不在乎他的样子,扬声冲路夏说了句:“今天食堂的面给我的浇头好少。”
路夏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一时间都没跟上她转移话题的速度,下意识回答道:“啊?但你早饭不吃挺多的吗。”
但路夏的慢半拍完全没影响到程麦,她自顾自接着说:“等下中午我们去二楼吧!
听说有盖浇饭!”
声线明显绷得很近,不自然,随着池砚走近,音量都高了八度,自己还没发现,带着点昭然若揭想被注意到的做作。
池砚没说什么,淡淡走到她俩面前,弯腰扛起地上的桶装水,转身就走,全程看都没看他俩一眼,一句话都没说。
丝毫没接她的茬。
但不妨碍程麦心里翻江倒海,张着嘴看他背影发愣。
娘嘞,池砚这狗居然真是来找她的,还是主动来搬水的。
和他冷战还有这好处???要知道,平时就算帮忙,这人嘴上不狠狠敲诈勒索她一下都不过瘾的。
她傻站在原地,还在琢磨是顺势借坡下驴还是继续拿乔,享受下这冷战的特殊待遇,身边的路夏却相当有眼力见儿,看着自动送上门的苦力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丢下句“我靠池砚你今天帅成2米8,附中第一靓仔”
后不等程麦出声人一溜烟跑远了,只留下他们俩人一起往回走。
太阳往上空偏移了一些,被头顶的浓荫遮挡,筛得细细碎碎,照在前方那个身影上,莫名其妙地,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去歌舞厅上面那个旋转灯。
不过在歌舞厅,它总是五颜六色的,但在这儿,只有光的白和影的黑,打在少年清瘦的脊背上,没有半点酒意醺醺,有的只是阳光带来的清爽感。
程麦定定看了几秒,嘴角不可自抑地翘起。
知道这是他惯用的求和方式,这人总是嘴硬,死傲娇一个,平时开玩笑对不起说得毫无心理压力,但她真生气了,他反倒像是不好意思郑重其事说出那仨字了,总是用行动来求和。
就像现在。
看着他后脑勺都写着倔强的背影,程麦决定放他一马,不跟他计较了。
她绝对不承认,俩人朝夕相处,冷战也是真的很折磨她。
程麦跑跑跳跳地追了上去,夹着嗓子,欲拒还迎,造作扭捏得不行:“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正常点,”
池砚的小臂立马被她激出一层鸡皮疙瘩,无语地警告她:“再用这样恶心人的语气,你自己搬。”
没情趣的狗东西。
就不配得到她的好脸色。
她哼了一声,收了夹子音:“要不要我帮忙?”
说着,去抬他抗在肩上的桶,本意是想给他减负,可随着受力点改变,那桶水瞬间失衡,得亏池砚一把搂住才没掉下去。
他侧过身,没好气让她退开,“你别动,就是最大的帮忙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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