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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她更担心独自在家的江少辞。
江少辞妄想症越来越严重,如今已经不满足胡言乱语了,甚至将视线投注到家具上。
他每天跃跃欲试想拆家,牧云归一刻不看着就心慌。
牧云归回家后,打开大门,果然,地上又是一片狼藉。
院子里散落着各式各样的机关残骸,一颗空洞洞的脑袋正对着门口,乍一看惨烈程度不输于碎尸现场。
牧云归叹了一声,合上门,问:“你又在做什么?”
这个“又”
字颇为博大精深,耐人寻味。
江少辞半跪在零零散散的机关中,一边拿着牧云归十五岁时的课本比对,一边忙里抽闲说:“南宫家把傀儡人捞起来了,只是泡了水,不太好用。
我拆开看看。”
牧云归自从认识江少辞,叹气的次数直线上升。
她都无力做表情了,无奈道:“这是最精密的傀儡,连岛上的三级偃师都不敢单独拆,你倒好,一个人就把它拆的这么零碎。
你竟然把这本书都找出来了,这是最初级的傀儡导论,夫子给我们当课后兴趣发的,早已过时。
你若仅凭这个就想组装傀儡,未免太异想天开。”
江少辞垂着眸,修长的手指在一个个零件上划过,眸光难得认真。
他的睫毛浓密纤长,此刻在眼睛下投出一片阴影,声音轻巧又笃然:“书上的道理都是触类旁通,从没有过时一说。
我能把它拆开,就能把它装回去。”
“你不能。”
牧云归忍无可忍,默默吐槽道,“你连水管都修不好。”
江少辞抬头,用力瞪了她一眼:“我后来不是装回去了吗?”
牧云归挑眉,眨了眨眼睛道:“行吧,你自己加油,我回去修炼了。”
牧云归下午沉心修炼,等她恢复意识,已到金乌西沉,绯云漫天,木窗上仿佛披了层金光。
牧云归推开窗户,发现院子已变得干干净净,她咦了一声,看到自己窗户边站着一个傀儡人。
它脑袋有点歪,身体上也破破旧旧,但勉强能看出来原本的样子。
牧云归惊讶:“竟还真的装回去了?”
傀儡人一只眼睛里的光闪了闪,张着嘴说道:“今日启元四千二十年三月十三,天气晴,南风,适合出海;外海晴,局部转雨,请谨慎出行。”
虽然它的眼睛只有一只能发光,但那副贱贱的口吻一如往昔,是它没错。
牧云归惊喜地抬头:“它被魔鲨咬坏,又在海里泡了那么久,竟然还能用?”
江少辞靠坐在西屋窗沿上,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难的。
我都说了,我能把它拆开,就能把它装回去。”
牧云归稀奇极了,傀儡向来是公有财物,在船上碰一下都要扣积分,更不必奢望近距离观察。
要不是昨夜这只傀儡损坏的厉害,南宫彦觉得即便捞回来也不能用了,他们才不会大大方方让出来。
谁承想,江少辞竟然把它修好了。
牧云归跑出厢房,对着傀儡左看右看。
她摸了摸傀儡人光秃秃的脑袋,虽然喜欢,但还是有些黯然:“这么大一个傀儡人,应当很耗费灵气的吧。”
灵石片最是昂贵,只怕修好了,她也用不起。
江少辞在后面轻轻一笑,漫不经心说:“你拆开它的脑袋看看。”
牧云归吓了一跳,惊讶地回头:“你说什么?”
他为何总是如此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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