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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向,马上就要变了。”
听到他的话,钟长嘉马上放下手里的船桨往船舱外看。
钟长嘉不知道皇帝的龙船停在哪,往哪边开,但寿双子和元平都一定知道。
寿双子必然往避开龙船的方向。
这江面上有很多船,但绝大多数的都被锁住了。
方才寿双子奔到此处时,一定是只见到了画舫与这小舟。
画舫一般都会要锁住的。
这艘应当是大风把锁链刮断了,所以寿双子才顺势坐上。
选择小舟固然两个人可以划——可是过不了多久,或许就要选择画舫、被召集人群的平都皇叔追上。
但如果选择画舫,运气好、风雨一直很大的情况下,轻飘飘的画舫可以走得很远。
而下雨天元平都的烟花可能点不燃,无法及时触达暗卫,到时候出了城再钻进山林——说不定真的可以逃跑。
钟长嘉默默地想,在毫无悬念地输掉和赌把大的之间,寿双子选择了赌把大的。
可惜,她们的运气没那么好。
“不是好时候。”
寿宁在前舱眺望,头顶的乌云跟她们在地上相比,运动的飞快。
天光虽然不及早晨小雨时敞亮,但隐隐有交错的阳光撒在江上。
乌云跟船目前是反方向运动。
寿媖沉默地看另一边。
剩下的那艘小舟没有动,悠哉悠哉的在雾气氤氲的江上等待着——皇叔也没有在雨势渐小后点燃烟火。
像只是配合寿双子玩闹一样平静淡然,运筹帷幄。
好像只是在游船等日出。
“皇叔应当也看出来风向要变了。”
寿媖勉强地笑了笑,问寿宁:“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看风向的?”
她肉眼可见的有些焦躁,虽然是笑着,眉头紧锁。
寿媖居然是真的以为她们出逃是会有成功可能的,所以沮丧。
寿宁好像控制不住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收不住,她眉毛眼睛都弯弯的,一直疲惫不堪、萦绕愁绪的眉眼也豁然开朗起来。
这短短的出逃,是她偷到的。
如履薄冰、步步为营的日常开了一个小口。
她没有回答寿媖的问题,轻轻地说:“就算只到这里也很好了。”
她话音刚落,只有一个迫于才嬷嬷威逼的船手的画舫,就开始慢慢地向后退。
乌云逃了个尽,太阳光乍得在前舱绽开。
寿宁其实已经很累。
从与寿媖分开起,她就有种被扰乱日常的失落。
等到终于握住了寿媖的手、听到寿媖说高兴,她才像是真回神——横冲直撞的寿媖,是为了她而不顾一切、勇往直前。
而现在雨停了,太阳出来,她们的画舫在静静地倒退。
寿宁又要回到那个不讨寿媖喜欢的角色里了。
她有些依依不舍,握住了寿宁的手,语焉不详地带着祈求:“你说过,哪怕我不和你一起逃跑,你也会保护我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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