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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闲云也是今日才能得见玉杯的新容,也颇有几分好奇地打量起来。
只见众人目光所聚之处——
一方干净澄澈的白玉杯亭亭而立,最令人惊艳的,是那原本有着丝缕裂纹的地方,已赫然被一束金莲纹所替代。
金粉描绘而成的莲枝直挺有节,正好顺着那一道最明显的纹路蜿蜒而上。
莲枝最上方细心以金粉绘制着几片莲花花瓣,或含苞待放,或盛开正艳,姿态不同,栩栩如生。
而白玉釉色淡雅纯静,与这一朵金莲完美融合,相得益彰。
屋外天气晴好,兴许是天公作美,一缕缕阳光透过窗外树叶的间隙洋洋洒落下来,刚巧落于玉杯之上,衬得杯上金莲熠熠生辉。
“这……”
汪掌柜看得怔怔不能语:“这是金莲玉杯?”
江琉颔首:“汪掌柜请看,这朵金莲纹是以金粉所饰,先前我观那玉璧上的裂纹形似莲枝,周边的细纹肖似花瓣,便有了在之上装饰一朵金莲的想法,万幸得以实现。”
汪掌柜回过神,连道了三声好。
众人看着江琉的目光都变了。
丁炳眸中透出些炙热之意:“江姑娘不愧为金器名匠,实在令人叹服。”
他见过的好东西不少,眼光毒辣又挑剔,每每遇到采办贵重物件时汪掌柜便会派他出山掌眼。
说实在的,丁炳已有好些日子没看见能令他心驰神往的好东西了。
原本许姑娘的一尊白玉杯已是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即便有微瑕在前,还能在此之上添上一抹神来之笔。
她的确当得起一声“名匠”
。
南元金眼睛亮亮的,颇有些与有荣焉:“先前在岭南之时,江姑娘以一手银错木的绝活将一间首饰铺子起死回生,三年以来可无一人得以复刻那般热闹的场面呢。”
珠玉在前,许闲云也并不逊色。
她的那方盒子里,装着的则是一只白玉盏托。
花蕊起为台座,盏台四周绽开八片莲瓣,玉质白润,打磨精细。
汪掌柜忽地福至心灵,取过一边的金莲玉杯轻轻叠放在这方盏托之上。
只见杯底圈足之处琢磨工整,与盏台严丝合缝,玉杯立于其上十分稳当,且盏台的八朵花瓣与杯壁的八曲莲片相互应和,宛若一体。
许闲云柔和浅笑着道:“玉杯岂能无盏。”
她原本是想重新做一只白玉杯,想着若是江妹妹修整过的玉杯不能让汪掌柜满意,也好及时顶上。
她既能做成第一只,便能有第二只。
可玉石从开料解料再到成型,都有着繁复的工序,三日实在太短,便只好退而求其次,改做一方莲花盏,刚好也能与玉杯搭配成对。
不过即便是小小一片盏托,她亦是熬了三宿才能制成。
江琉看着那方玉盏,眼中泛起波澜。
旁人兴许不知,她却是最清楚的。
许姐姐这三日里,可从未与自己拿过这尊白玉杯。
换言之,她仅凭着玉杯的图稿,再加上心中记忆与手下感知,竟然能制成与玉杯如此契合的玉盏。
白玉杯于她而言,想必早已了然于胸。
丁炳看着这一对白玉杯盏,久久不能言语,心中暗叹:看来,这金玉一行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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