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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私塾（第1页）

金秋十月，已是丹桂飘香。

可天气却像是小媳妇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早上还是艳阳高照，陡然间便刮起了刀割般的秋风。

秋雨一下，凉意顿生。

枫木小学，那间用礼堂改造而成的学校，显得格外冷清。

学校里有一位教书先生和十几个挂着鼻涕的村里娃娃。

与其说是学校，不如说是一间私塾。

村里实在没有合适的地方，就临时将礼堂砌了堵墙，昔日做喜事的地方变成了孩子们读书的地方。

学校不像学校，礼堂不像礼堂，有点四不像。

礼堂外边，是一条被村民走了几百年的长长的石板路。

路两边都是老式的砖瓦房，只有线光从石板路的顶上照进来，显得有点阴森。

石板路的尽头，一个瘦弱的少年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赶紧去学校，还是干脆不去上学了。

这位少年正是枫木村东头的石中天。

石中天衣着单薄，头顶留着母亲剪的锅铲发型，背着补丁也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脚步缓缓地往教室里走。

这些天，石中天不太情愿来学校，他想跟着母亲干活养家。

石中天打小就没见过父亲，母亲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既要忙内，更要忙外，很多要大男人做的事情，石母咬咬牙也要做。

尽管母亲很努力了，但收成依然无法糊住家里的两张嘴。

吃饭时，母亲总是将家里仅剩的干粮让给石中天吃，自己却端着稀得可以照见人影的粥，躲在角落里边吃边抹泪。

懂事的石中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家家吃中天的，家家辛苦啦。”

石中天将碗里的干货夹给母亲，还用稚嫩的手抚摸母亲带泪的脸。

“中天乖，家家不饿，中天还要长身体，中天吃。”

见中天发现了秘密，石母赶紧用衣角抹干了眼角的泪。

转眼间，石母脸上又挤出了扭曲而幸福的笑容。

自从回到枫木村，石母就觉得很对不起儿子石中天。

本来，石中天应该过着大少爷般的生活的，是自己一手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石母只希望，石中天能早日见到他的亲生父亲，人生再次踏入巅峰。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生活的压力已经够戗了，还要应付这些麻烦。

枫木的大老爷们见少妇石母带着个娃，就开始馋石母那水葱一般的身段。

胆大点的老光棍会时不是前来惹点骚，嘴角露出邪魅的笑，眼窝里满是无尽的深渊。

石中天还小，不太懂男女之事，但他懂得母亲那厌恶的眼神，知道这些所谓的叔叔伯伯们并没有怀什么好意。

每每这个时候，石中天就像是一个小男子汉，护在母亲前边，那些好事者见愤怒的石中天在，怕他喊人，也就悻悻离去。

老男人们也怕事情闹大，于是他们决定锋芒。

每当石中天去上学的时候，也是大老爷们再次打歪主意的好时候。

有一次，石中天放学回家，正好撞见一个叔叔正在对母亲动手动脚，石中天大喝一声，飞快地往家里跑，拿起家里的扁担就要和那位叔叔拼命，吓得那位叔叔仓皇出逃。

“家家，我不要去读书了，我要留在家家身边保护家家。”

石中天丢下书包，抱着石母就是一阵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