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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管。”
袁朗说,“但你要小点声。”
许三多被捂住嘴,他从指缝间泄露声响,眼泪流到袁朗的枪茧上。
没有人回应,只有无处不在的大雨狂作,王冉就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点了一根烟,他看着那烟燃到头,袁朗终于没有开门。
快到黎明的时候,袁朗轻手轻脚地换上衣服,许三多在沉睡,他的眉目柔和,嘴唇微微翘着,他太累了。
或许是个好梦。
袁朗凝视着爱人的睡颜,他这样的饱含柔情,或许生平未见,他只是伸手抚了抚爱人的脸颊,然后起身,回首时已换了一副表情,冷漠而充满思虑,战备状态。
王冉的房门被他敲响,这是一场硬仗。
门很快开了。
王冉坐在沙发里,和他一贯模样不符,他紧皱着眉头,审视地看过来。
“你搞什么,袁朗?”
袁朗笑了:“谈恋爱。”
王冉先是一愣,然后说:“你也好意思说啊。”
“怎么不好意思。”
袁朗摸兜,打火机落屋里了,“我都离婚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王冉语气很严肃:“离婚这事,是能够让你用这种语气来说的?”
“不是,但我不得不这样,否则我走不到今天。”
“因为许三多?”
袁朗不喜欢这个说法,他说:“因为我的私欲。”
王冉冷笑:“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对他是早就有了,他对我,我不知道,他从来不说。”
袁朗说,“他是那种人,什么都摆在脸上,但心沉,我也琢磨不透。”
这气氛像是审讯,但谁也没有尝试除此以外的方式,仿佛他们从一开始便达成共识。
“袁朗,如果是别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我会怀疑他的动机,可这人是许三多,就没有别的可能。”
王冉的语气堪称严厉,“你军衔高,要是玩弄他,他根本没法招架。”
“这孩子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舍不得这么做。”
王冉盯着袁朗的脸,他不怀疑这点,曾在他第一次从袁朗口中知道许三多,就知道袁朗多爱护这个兵。
袁朗双手交叉放在膝上:“说实话,我没有这种癖好,可是能怎么办?总归是碰上了许三多。”
“老王,我知道,你不怀疑,只是为我们担心,这路很难……”
王冉这辈子没见过袁朗这么低三下四给谁解释,可他不是为了赢,他撑着的气势忽然松懈下去,露出真实的忧虑。
他看着袁朗从列兵到中校,他手把手带着许三多度过柯加西的苦寒,王冉或许早就有了一种感觉,这段感情已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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