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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喜囚服肮脏,受过刑,正蜷着手脚躺在里边,听见动静,浑身一抖,一骨碌坐起来,抱着头躲闪,喊道:“我有罪、有罪!
别打了!
”
薛修卓环顾四周。
迎喜从双臂间的缝隙里看到薛修卓,立刻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跪在他脚边哀求:“大人,大人是来查案子的?我有罪,我有罪!
”他晃着锁链,指着自己的脸,“但我这回是冤枉的!
”
薛修卓官袍被迎喜攥皱了,他垂眸看着迎喜,说:“你的罪尚无定论,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能如实答我,我自会跟刑部官员酌情定罪。
”
迎喜慌忙点头,目光跟随着薛修卓,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都是受老祖宗的安排!
”
“是谁派你去启东监军?”
“先、先帝……”迎喜说,“先帝派我去启东监军,此事是由老祖宗举荐的。
老祖宗说我们父子一内一外,日后就吃穿不愁,再也不必仰人鼻息了。
”
薛修卓继续问:“边郡的军粮是你换掉的?”
迎喜哪想薛修卓要问这件事,他松开手,瑟缩起来,目光躲闪,闪烁其词:“我不过是一介监军……怎敢调换军粮……”他看薛修卓神色不豫,竟随口攀咬起来,“那……那陆广白叛逃,可不是我逼他的!
”
薛修卓俯身拽住了迎喜的手臂,再次问道:“边郡的军粮,是你换掉的?”
迎喜呼吸急促,躲闪不开,只能抹着鼻涕眼泪,悔恨道:“此事真的非我本意,大人,大人!
我只晓得把粮车换一换,但谁知里边是霉米。
我若是早知道是霉米,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换!
”他讲到此处,想起这一年的担惊受怕,忍不住涕泗横流,“老祖宗可害惨了我啊!
大帅拿住我,我就是、就是替福满顶罪的,他心里有愧,自然要救我。
”
薛修卓一直在查边郡军粮案,所涉兵部官员都没有问题,他是直到迎喜再度进宫,才想起监军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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