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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蹙眉心,单手解下外袍,朝宁沅抛了过去。
衣衫兜头朝她盖下来,衣袖间混着清冷的梅香。
与此同时,一道冷淡的嗓音响起:“穿上。”
哎……?
宁沅有些意外,愣愣地扯下头上的雪白外袍,目光所及是在春风里招摇着的柳条,和一旁身姿颀长,眉目清俊,仅着一袭中衣的沈砚。
依旧白得刺眼。
他怎么会顾念她?
方才不还见死不救呢。
哦,这人一向看中他的声名。
大抵是她人没死成,尚顶着他未婚妻的身份,便不得不在众人面前护着她的清誉。
待她胡乱裹好衣衫,身旁的女子这才扶着她起身。
“沈大人,发生了何事?”
若干侍卫匆匆赶来。
宁沅这才留意到,救她出水的原不是宫中侍卫,而是一名一身劲装的女子,看样子似乎是暗卫。
“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她屈膝行了个女礼。
她本就是个和软的性子,并不觉得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不论女使或是护卫,只是一份他们赖以生存的工作,故而待帮助过她的人,总是格外客气些,习惯性地道一声谢。
沈砚身姿颀长,肩背宽阔,他的外袍裹在她身上,袍角便在地上堆叠了几层,存在感实在是太过强烈。
她还是头一回感受被衣衫淹没的感觉,这令她实在难以忽视沈砚。
……要不然也谢谢他吧。
她艰难拖着外袍转过去,对着树下的沈砚遥遥福身:“也多谢你。”
沈砚没有应声,也没有看她。
他把那侍卫交给了赶来的禁军统领手中,又嘱咐他几句话,一边说着,一边颇为嫌弃地甩了甩手,似乎攥着那侍卫,如同攥着什么脏东西,最后转身从容而去,一气呵成。
仿佛当她不存在。
救她的那女暗卫见沈砚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赶忙解围道:“宁小姐不必客气,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近卫,名唤云觉,您衣裙尽湿,现下也不便出宫,不妨随奴婢回长春宫去,换身干净衣裳。”
宁沅点点头:“多谢娘娘恩典。”
云觉自幼长在沈府,从小见得最多的,便是稍稍年长却狂放不羁的小姐,和年纪轻轻却成熟持重的公子,没见过像宁沅这般正常的温软娇娇娘。
宁小姐多可爱啊,生得水灵,人也温柔,她家公子真的很没有眼光。
念及娘娘平日里对沈砚这桩婚事的操心,云觉想,她也应当为主子分忧,好生撮合撮合他俩。
她扶着宁沅望长春宫走,正在纠结如何打开这个话匣子,谁料宁沅却率先开口,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姐姐……你说你是皇后娘娘的近卫,长春宫离这处不近,那你怎会知晓湖边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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