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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除了守夜巡逻的士兵,其余都是一片静默。
梁予馥伸长脖子都不见有小兵临至,她本想去找人过来抓蛇,却怕自己一走,若是庞大人被蛇给伏击了,那又该当是好?
她从来都是怕蛇的,就连在药庐碰见温顺的锦蛇,她都得花心思去引只野猫回来赶蛇。
可当下不知从何而生出的勇气,她知道这是别无选择的下下之策。
梁予馥两手发着冷汗,竟大着胆子的掀开大帐的门帘,只持肩上背的木提盒,轻步悄声的进入。
她只想着,若是她击杀失败被咬了,也比庞大人有什么叁长两短,还来的好。
庞郁见状,只得怔然,他惊愕这傻孩子怎不去喊人过来抓蛇,竟想自己冒险。
他脸色阴沉,只能脱下外袍去吸引大蛇的注意力,免得回头咬那小姑娘。
她沉稳的走近,心跳快的无法控制,呼吸重的有些捉急,大帐里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
梁予馥知道这危机与机会,皆同存一刻。
世间的生存定律,也同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她手持着木提盒,如猎豹往前扑又直重一击,确定中了蛇身,她便死死的似压着肉饼似的,把大蛇的头首死按在木提盒之下,又以全身的重量,使全身之力的压住。
她浑身都在发抖,竟不知自己会是生,还是死。
更是未知当下,她有没有把大蛇给杀了,亦或是她已经被大蛇给咬了?
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是紧咬着后牙槽,双腿微颤,以壮士断腕的勇气强压着木提盒,一刻都不敢放松,生怕这一放松大蛇便会逃脱。
直到听见木盒底下传来啪喀啪喀的声音,似如蛇头被压爆的脆响。
梁予馥这才抬头,睁着不知所措的眼神,望着庞大人。
"大人..."
那瞬间,庞郁怔然,定于此。
思道:这孩子,还真的不要命了?
他心里说不清生出的是什么情绪,就是如水漫汐涨的淹没了他。
复杂、绞紧、血液沸腾的让他无从理解。
他不解,这傻孩子到底是存着如种情绪,才会连命都不要了,而为了他单枪匹马的独身击杀这剧毒的蛇虺。
若是为了谢他那日在公堂之上的顺手帮忙,她有需要那么拼命吗?
他脑中因而更加确定,这傻孩子说愿意为他做牛做马而报救命之恩,可不是一句轻飘飘的玩笑话。
她是真的把所谓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中,不曾动摇过的。
那声大人,才让他猛然清醒了过来。
脑中只思道,这傻孩子都干了些什么了?
庞郁平息了内心的悸动,才行到她的身边,他缓缓蹲下,看着木箱下的蛇尾依然还在摆动着,他便取了军帐里的一麻布袋,准备等会把蛇给丢进麻袋里。
庞郁拍拍她的小脑袋,"予馥,我压着箱子,你慢慢起来..."
梁予馥趴压在木盒子的身体还在发抖,像是惊吓过度,回头见蛇尾还在摆动着,更是双手双腿发软的不敢离开木盒子。
她欲哭无泪,提心吊胆的转头,见庞大人在她身侧,便有一丝的安稳,更是有着欲投以入怀的冲动,"大人,我...爬不起来...实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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