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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吝俭斜一眼摆在桌上的纸张,嘴角似动非动。
“难不成小世子还真请到了龙王爷不成?”
远处花草轻晃一瞬,在停稳前,殷如掣已经到了奚吝俭面前。
“世子在殿下离开后便与贴身小厮上街,以帏帽示人,似是没打算让众人得知他已病愈。”
他抱拳,如实禀报:“馄饨摊边听闻他们主仆在讨论吕官人一事,世子未知皮毛,对人温声细语,的确完全不同于原来那位世子,但其体貌特征,尤是其天生体弱,与原世子一模一样,属下依旧无法肯定其身份。”
“吕嗔?”
奚吝俭嗤笑一声,“他还有心思打听这些。”
殷如掣知道主子接下来还得发话,识趣不语。
奚吝俭瞥一眼面前低头的侍卫,见到他袖上沾了些雾气,如今已将凝不凝地成了覆在黑色料子上的透明水雾,似是特意要装点这身不近人情的黑衣。
细密的小水滴透明得过分,被远处的青草与澄澈的天空占据了所有颜色,给身下坚硬的黑色晕开一层柔美的微光。
那人有礼克己的模样,得知这件事怕是要气得面色通红,气都喘不匀了。
不,他会如此么?
“他……”
奚吝俭薄唇微张。
那柔光倏然消失,不见踪影。
殷如掣理了理衣裳,见奚吝俭眉头倏然皱了起来:“主子?”
奚吝俭双唇抿紧,面无表情。
殷如掣打了个寒颤,连忙捡起刚刚还没说完的话。
“据属下观察,苻家人还不知此事。”
他胡乱将记得的事说了个遍,“属下未见有人从大门进出,估摸着是从府邸的某处缺角出来的。”
余光瞥见主子一边眉尾动了动,殷如掣才敢继续往下说。
“以及,那小厮回府后,坊间忽然兴起一传闻。”
他有些紧张,“是关于世子……与殿下的。”
奚吝俭皱起眉。
“别废话。”
苻缭既知吕嗔之事,该是想重掀舆论压倒他。
街谈巷议、众口铄金,能这么快意识到,的确不蠢。
不知他想用何种说法?
压着自己清醒的消息,是想突然昭告天下,以怪力乱神吹嘘自己?还是单单借着所谓神助斥责他目无王法、彝伦攸斁?亦或是……
殷如掣咽了咽口水。
“是、是说璟王殿下亲临明留侯府后,世子便神异地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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