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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的预感向来很准确。
沈晏清在心底算过时间,他被困在这方天地里有段时间了。
说得更准确些,在他被上山以前、在他杀了那些人之前,他就已经被困在这里。
这是沈晏清第五次重复的看到这两道被山林灌木掩盖的岔路。
要知道他下山时已经换了路,本不该再路过这里的,可他再次来到了这个岔路。
在第四次再度经过这里时,沈晏清顾不得被人发现他来过这里的痕迹,他在路口的矮灌木上折下一枝树枝。
当时沈晏清捏着这根树枝,立刻掉头走向另一个方向。
而现在,沈晏清借着雪光月色,将这根捏着手里的树枝放在那根被折掉一半的灌木上,完全吻合地对上了,这就是被他折下树枝的那棵树。
兜兜转转,他从未离开过这里。
沈晏清的神情变得极其肃穆,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自己杀了人,已被昆仑剑宗的修士察觉,设下了结界阵法,正在设局要杀他。
但这没有理由也说不通,一是他的修为在昆仑剑宗里也算不上高,想抓他还不需要如此费劲,二是沈晏清猜测在他还没杀人以前,他就已经被困在了这里。
倘若不是刻意针对着他而来,也不会是因为他杀了人的缘故。
雪下得越来越大,沈晏清越想越不对劲。
除了上山,他没有走出第二条路的可能,也就意味着是这个困住他的人想要他上山。
沈晏清想通以后,返回往山上走。
行走路过半途,那些杂役的尸体已经被大雪掩埋了一半,暗红的血映在雪上宛若点点红梅。
到了山巅的位置,再度站在四灵楼前,沈晏清更觉得扑面而来的压抑。
这栋楼是那样的高大宏伟,可墙上开得窗户却又狭小无比,这些窗子宛若漆黑夜晚中无数双的眼睛。
如果从墙上密密麻麻的窗口涌入的风足够得多,做成环形的院子中间由于格局的缘故,这些风会在院中盘旋成一股旋转上升宛若狂龙的风波,足以将这座高楼彻底得摧毁。
在这样时风时雨的山巅,建立一座这样模样的高楼,显然是不适宜的。
沈晏清撞开被风吹得关上的大门,他的眼睛已经很适应黑暗了,即使不需要亮光,也能看到垒在地上的尸体,一具、两具、三具……数到第七具尸体时,沈晏清顿住,这里已经不是一开始的四灵楼了。
他杀的人没有那么多。
沈晏清抬起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火光,“呲”
地一声,火光爆开的声音,那堆本该已经因为寒冷烧干了木柴就自动熄灭的火堆,重新亮起。
影子摇晃,火光同样摇曳。
是似曾相识的一幕。
在火堆的一旁,坐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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