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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克青笑了一下,讥讽道:“就因为我是你的妻子,便一辈子不能出谷,你不觉得可笑么?”
“鱼渊谷历代谷主与夫人协力共同掌管谷内密药,不可出谷,这是禁令。
成亲之前,我多次劝你离开,你都要死心塌地留在这里,怎么成了亲你就非得走?”
谢耘抬指一勾,将程克青的下巴点起来,意味深长道:“怎么,偷了灵津玉砂丹,就想跑路了?我告诉你,休想!”
程克青别开头,据理力争,“什么叫做谷主和夫人不能出谷,我看你都是行走自如,你给我解释解释,鱼渊谷的规矩还要男女差别待啊!
那咱俩换换,我来做谷主,你给我当夫人,我是不是就能随便进出了?”
此话一出,谢耘冷笑一声,彷佛一看穿程克青的把戏,“难道你走了,还会回来么?”
程克青哑然,这是她一直以来从未深究的问题。
倘若真要纠缠个一二出来,自己也很难说清会不会回来。
她不知如何应答,平日的伶牙俐齿此刻变成了漫长的沉默。
这份沉默彻底激怒了谢耘,他终于狠下心来,问出一直埋在心底里不可说的问题,“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有没有呢?
程克青抬眸将谢耘尽收眼底。
如果非要给这段感情的红绳找到一个源头,她理不清个中错综复杂的线头,但有一点很明确。
当吴三七告诉她,需要用自己的性命救谢耘时,哪怕不是诱以灵津玉砂丹,她也义不容辞奋不顾身。
那时她的心里笃定一个念头。
你必须活着。
只要你活着,只有你活着也可以。
程克青心头一软,谢耘的个子很高,幸好他现在探下身子等着程克青的回答,故而两人的距离并不算远。
她踮起脚尖附在谢耘的耳边,呢喃细语道:“喜欢你,喜欢的很,喜欢到可以用我的性命去换。”
谢耘身子一僵,两眼发愣,半晌,不可思议道:“什么我没听清”
这疯子莫不是耳朵长毛了?程克青撇撇嘴,耐下性子悄声道:“我说,我喜欢你的要命啦!”
她话未说完,谢耘猛地覆上身,将程克青压在身下,用力吻上那瓣唇,撬开她的贝齿,四处乱窜寻觅着,像个蛮横的小蛇一遍又一遍冲刺着,试图钻进她的心窝里。
程克青双腿发软,幸好谢耘拎着她的双臂,她投枪缴械般敞开自己的心门,任由他肆无忌惮闯进来,温柔地掠夺着属于自己的一切。
疏月挂枝头,万籁此都寂。
程克青双眼朦朦胧胧,瞳孔映衬出谢耘面容,他脸色清冷昳丽看不出什么情绪,实在想不到此刻他的一只手正紧握住自己的肩头,另只手四下游走,耳边只余下他粗喘的气息忽远忽近,伴随着荡秋千般的失重感。
从高空坠落再次跌进深渊,又翱翔在青云间。
不知为何,程克青忆起小时候第一次乘船的情景,一叶孤舟时而激流勇进,时而随波逐流,前进,冲刺,退缩后被推上浪潮的顶端,随即跌下来,再次被冲上更高的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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