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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能想象到师兄一本正经地教训她,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让这些豆子好好磨磨你那急躁的性子。
是了,师兄总说她功夫差强人意便是因为性子急躁。
择就择,区区豆子,能奈我何?
程克青当下心中宽慰不少,她取完豆子路过后厨时,正巧碰见白术在吩咐上午的饭菜:“小姐今日要食些素菜,不要油荤。”
一婆子正在剁肉,回道:“小孩子长身体,怎能不吃油荤?况且我菜都备好了,你轻飘飘一句话,我又要重新准备。”
“小姐这几日脾胃不佳,见不得荤腥,你怎么非要和小姐反着来呢?”
“好了好了,简简单单个事情,你倒惯会扣帽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归念居由你当家做主了呢!
我换就是了么!”
白术败下阵来,不好发作,只能摔门离去。
婆子一边哐哐剁肉,一边念叨:“小小年纪挑得不行,有什么吃什么吧。
也不知造了什么孽,给我发配到这地方来。”
自从新的婢女婆子差遣过来后,程克青留心观察了几日,这些新人一类是白术冬青类得力婢女,极为上心敏敏的日常起居,还有一类倒也马马虎虎中规中矩,剩下的便是这婆子般仗着年纪大了总想着得过且过混日子的人。
程克青嫌麻烦懒得思考,规矩听人家差使,让干什么便干什么。
她本不想管这些家宅之事,但又想到连翘临死的托付,一切为了敏敏,看来有必要整治一番这不成体统的归念居。
忽而听得“嗖嗖”
两声,一粒石子飞来,程克青占着两只手提着箩筐,不能还击,只好身形一闪,循声望去气骂道:“你就不能走正门来找我么?”
谢耘身着月白色长衫,从亭亭如盖的树荫下走出来,负手而立瞥了眼程克青的箩筐,自然而然上前帮她提起来,“近日忙么?”
“忙!
忙得我都脚不沾地!”
程克青怨气升天看了眼谢耘,愤愤道:“同是做工,怎得你就轻松得要命?我就累得要死不活?”
谢耘面无表情道:“工种不同。”
两人坐在树荫下,程克青感慨道:“你来得真是时候,帮我打点水来把这豆子泡上。”
谢耘环顾四周,问道:“水井在何处?”
程克青吸了口气,笑吟吟道:“在我头上,你来钻井吧。”
她瞪着眼睛向远处一点,“那不是么?”
谢耘默默挑着水桶打了三桶水,才将将把一整筐豆子泡好,白皙的手心被麻绳磨得发红,他随即看了眼程克青正在捶腰的手,问道:“近日身体如何?”
“还行,死不了。”
程克青将水里的豆子拨开,挑开浮在水面的杂物,“最近在练习心法,身体恢复得还不错。
这鱼渊谷的水土还真是养人吶!”
谢耘将胸口取出的药瓶又原封不动塞了回去,叮嘱道:“修身为主,切记不可硬来。”
“我心中有数。”
程克青闷着头挑着豆子,猛然抬头问道:“你有钱么?借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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