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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是个爱洁的人,不到迫不得已,不去沾污秽之物,听到陆采莼这话,不由侧过脸深吸一口气,实在不愿再下坑中,忍受尸身恶臭。
陆采莼见他半晌不动,知他不愿,便想着自己挣动着去看看,由于手伤得狠,便屈肘支撑身子,缓慢朝坟坑边移。
白玉堂盯了她一遭,只得叹一声:“实在怕了你了。”
说着,站起身,跳将进棺材里,一手掩住口鼻,一手将那浮肿女尸拎起,跃出坑中,将尸身放在陆采莼跟前,道:“你要看的。”
陆采莼见状,心中欢喜,一迭声地谢他:“五哥,你可真是顶顶好的好人。”
白玉堂轻哼一声,并不应她。
陆采莼低头,强忍着恶心,打量横躺在地的女尸。
那女尸双眼圆瞪,死不瞑目,口唇微张,虽给雨水泡胀了,但面仍呈绀色,淤血点点,而脖子上一道淤痕,显然是给人用绳索绫布一类勒过脖颈,致人窒息而亡。
而她脖颈处露出一根彩线编的绳子,陆采莼忙拿手指去勾,扯带出来,那绳子另一头果真带出一块雕作观音像的紫水玉。
“这是碧柳!”
陆采莼惊声叫道。
白玉堂问道:“碧柳是那小姑娘碧桃的姊妹?”
陆采莼颔首,手上不再扯那绳与坠,而是悄声儿地塞了回去。
抬首与白玉堂对望一眼,陆采莼道:“五哥,你还是先回开封府叫人罢。
这确是碧柳的尸身。
我守在此处,以免出了差错。”
“哪里用得着小爷去叫他们?”
白玉堂当即否定,他心想,安远门离开封府路程说短也不短,来去一趟要费不少时候,陆采莼伤得不轻,若此时再出差池,自己恐救她不回,到时候向欧阳春毕竟不好交代,他朝四周眺望一圈,发觉不远处已有农人荷锄下田了,便低头对陆采莼道,“我且去叫人来看守尸体,你在此地候着。”
言罢,便快步朝那农人走去。
听说附近出了凶案,农人又唤了些村里百姓,一路跟随着白玉堂来到乱葬岗,一众人见了尸身,都纷纷议论起来。
白玉堂把陆采莼从地上搀起来,待陆采莼立稳了,才朝众人拱手道:“烦请各位先看守着尸身,我与义妹回开封府找官差来。”
白玉堂把陆采莼半拖半架着,走了半里地。
陆采莼两只脚被捆了一夜,又挤在窄小棺材里,蜷缩了这些时辰,加之失血过多,早没了力气,两条腿一立在地,便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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