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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看到了月影下的柳芸,齐南一晚上都没敢仔细再去看她,等柳芸吃过饼,她们又匆匆聊了几句,齐南就离开了。
天上的圆月宛若银盘,月华如缟素从苍穹泼洒而下。
齐南在床上反复烙饼后,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但想明白之后她更是难以入眠了。
虽然如今鹿雨入狱了,可看柳芸时不时发呆的样子,估计心里也还是惦记着鹿雨的。
自己怕是不能得偿所愿。
而此刻的柳芸早已在兔子灯的朦胧光影下安然睡去。
翌日。
齐南掩藏着自己的心事,如往常无二一般与柳芸说话、吃饭,只是总忍不住会去偷偷看她。
“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柳芸侧头捕捉到她的视线,便开口。
齐南摇摇头,往她身后看了看,否认道:“没,我看看柴火还剩多少。”
“还有不少,应当能用到月底。”
柳芸也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了一眼柴堆。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连嘴里的糖包也有些吃不出滋味了。
又过了几日,齐南瞧着柳芸在纳鞋底,她看了一眼,不像是柳芸脚的大小,心底凉了一截。
果然她对鹿雨还是有情的。
十一月二十五。
天边刚刚亮起一抹白色,寒风通过甬道刮进牢房,鹿雨蜷缩在草席上,拢了拢身上脏乱的囚服,神色木然地望了望跳动的烛火,又合上了眼。
当!
当!
当!
“鹿雨!
起来了!
快起来!”
狱卒用手中的刀柄敲着牢门上的木柱,对着牢内大声喝道,“赶紧起来!
该走了!”
鹿雨被抓后主动交代了所有的罪行,还协助长宁郡主找到了彭府的密室,以功抵过从轻发落被免了死罪,被判流放岭南利州,役五年。
倏然睁开眼,鹿雨眸子里的木然消失无踪,还带上了一丝喜色。
她动作迅速地起身,不等狱卒催促,便已快步来到了狱门前。
头一次见到流放还这般积极的。
狱卒仔细打量了她手和脚上的镣铐,并没发现异常,他摸着钥匙打开牢门,在心里嘀咕,‘莫不是关久了,人痴傻了。
’
完全不在意狱卒怪异的眼神,鹿雨跟着他出了县衙的大牢,临到门口时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邋遢。
甫一踏出牢门,就被久违的晨光微微晃了眼,鹿雨抬手挡了挡。
等眼睛适应下来,鹿雨赶忙扫了一眼四周,牢门外除了狱卒就只有另一个佩刀的女差役。
鹿雨勉强支撑起来的眉角瞬时落了下去,低头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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