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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裳隔着纱帐道:“我知道五姐的心意了。
但事关终身,你自己想好了。”
谢玉翘低声道:“来之前便早想好了。”
快步出门,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兰夏送完人关门回返,嘀咕着:“五娘子三更半夜地过来诉苦,还以为要歇下,厢房才备好,怎么说几句话又回去了。”
谢明裳摇摇头。
五娘谢玉翘,虽说年纪比她大几个月,但性子绵软,又自卑于乡郡出身的口音谈吐,平日不怎么出门交游,见识的人太少,想法明显钻了牛角尖。
玉翘走后,鹿鸣催促赶紧睡下。
谢明裳过了平日入睡的时辰,反倒睡不着了。
抱着被子,单手支颐,想了好久。
不知不觉时,夜色深了。
鹿鸣剪完灯花,担忧地摸了摸谢明裳的额头:“娘子,出汗了。
我看今晚先歇下,有事明早起身再说。”
谢明裳抱着被子:“有点冷。
取个披风来。”
她捂嘴低低咳嗽几声:“广陵王这厮喜爱玩弄良家女,后院妾室一堆,五姐还上赶着往他后院里凑。
……她到底胆小还是胆大?”
越想越睡不着,又想起被人从高处窥探谢家的酒楼阁子。
谢明裳在床里翻覆几次,倏然坐起身来,倒把鹿鸣吓得一跳。
“不睡了。
出去走走。”
她起身披衣,叫上兰夏鹿鸣,三人提灯去前院。
大半夜的,耿老虎也没睡。
带着三两个护院,面色冷肃地抱胸站在庭院当中,直勾勾盯着远处阁子敞开的后窗。
两扇后窗虽敞开着,阁子里头无人,黑漆漆的,夜风吹动纱帘,偶尔晃动几下。
“自从傍晚亮了半刻钟的灯,之后三人熄灯出阁子,再无人出入。”
耿老虎回禀说。
谢明裳仰头注视着后窗,“会不会凑巧?平日酒楼生意不好,这处边角阁子无人问津。
今晚生意兴旺,连角落朝向的阁子也被客人包下,酒客随意开窗下望,望见了我家庭院。”
耿老虎一愣:“也有可能……”
“耿叔从傍晚盯守到现在?”
谢明裳留意到耿老虎熬出血丝的眼睛,出声赶人:
“人不年轻了,少熬大夜。
四十大几的人了,还当自己二十岁呢?耿叔赶紧回去歇着,叫年轻的几个守夜。”
护院们善意地哄笑起来。
耿老虎哭笑不得,嘴里咕哝着“四十岁怎么了,老子当年……”
嘀嘀咕咕地被推搡着走了。
果然剩下两个年轻护院,退避到廊下值守。
谢明裳提着灯笼站在原地,眸子里带深思,继续仰头打量两百步外的黑黢黢的阁子。
凑巧,还是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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