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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排斥绵密的自说自语式的絮絮叨叨,也不欣赏原生态的自然主义的生活堆砌。
由于作家本人的性格不同,他的表达方式也截然不同。
正如托尔斯泰无法用博尔赫斯的方式去叙述,卡夫卡也无法写出《战争与和平》那样的巨着,但是,这丝毫不会影响他们都是世界级的大师。
既然我无法克制自己的情感,就只能随其自然了,过分地强迫自己,往往适得其反。
当我进入写作状态,才第一次感到了,写一部真正意义上的长篇,将是对自己的知识、思想、修养和人格的挑战。
过去也曾知道,一个作家的人格修炼,精神资源的深与浅,直接关系到作品的高低。
但是,知道归知道,因为切身的体验不深,总也不以为然。
直到现在,我才深切地感到了我的知识资源、思想资源、精神资源的贫乏和不足。
我第一次有了一种刻骨铭心的认识,一部作品的成败,与一个作家的自身修炼将有着多么重要的关系。
写作到了一定的阶段,仅有热情、生活、技巧和灵气是不够的,思想便成了决定性的关键。
思想于小说,犹如灯之光,火之焰,珠宝之气,金银之泽。
有了它,就有了神韵。
如何更加准确的把握人物的命运,真正概括出西部农民的真实,极大的发掘出人物自身所具有的精神含量,这使我时常出现的困惑,这也正是我要逾越的高峰。
这其间,我有幸查看了雷达先生的《长篇小说是否遭遇瓶颈——谈新世纪长篇小说的精神能力问题》和《当前文学创作症候分析》。
雷达先生是我一直敬仰的评论家,他写的评论文章,我凡能搜集到的都要找来认真地看,每看必受益。
这次亦然。
先生的论述,犹如洪钟大吕,对我的创作启发相当大,他站在人类抒写的高度,俯瞰当前的写作姿态,所指出的症结正是我创作中遇到的困惑,悉心揣摩,我的思绪仿佛打开了一扇窗户,似乎慢慢地从困惑中走了出来,最终逾越了一个个障碍。
当我的小说快要完成的时候,我从媒体上看到了两则新闻,对我的触动很大。
一则是一列从新疆开过来的铁路客车被沙尘暴困在嘉峪关数个小时,飞沙将厚厚的玻璃窗打成了碎片。
二是“武威放水救民勤”
。
前者让我震惊,后者让我温暖。
生态的恶化的确到了令人惊讶的地步,大自然已经向人类发出了严重警告,如果我们不珍惜,必将得到应有的报应。
我们只有一个地球,爱护它,就是爱护我们自己。
生态的恶化,与水有着很大的关联,民勤与武威,历史上曾发生过无数次的争水事件,虽也有吵闹,甚至也有过械斗,但是,这种争斗,说到底,只是一种兄弟式的争斗,到了关键时刻,兄弟毕竟是兄弟,他们还是伸出了援助之手,这其实也表明了人与人的关系逐渐走向和谐。
如何改变人与自然的关系,改变人与人的关系,这已经成了全球化的问题。
这些问题正是我的小说想要关注的。
更重要的,还想写出人的一种精神,以及这种精神的传承。
正因为有了这种精神,才使他们在非常严酷的生活环境中生存得有滋有味,也正有了这种精神的继承与扬弃,才会一代比一代强。
中国农村历来是政治和改革的前沿阵地,在解放后的半个多世纪的探索与实践中,农村经历得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生产方式的否定之否定,逐渐探索出了一条农民富裕,农业发展的新路子。
这些正是我们的文学工作者不能忽视的。
一部长篇小说的承载毕竟是有限的,能否准确地把握与驾驭,能否高度的概括和提升,说到底还是一个作家的精神能力问题,我知道我还不够,还有许多不尽如人意之处,但,我已经尽力了,也只能如此。
有人问球王贝利,你最好的球是哪一个?贝利说,是下一个。
可我,没有那种自信心,只能说是这一个。
我一直对关心我创作的领导、师长、朋友和读者心存感激,是他们,给了我创作的自由,也给了我创作的热情。
感谢甘肃省委宣传部,把这部作品定为全省的重点文艺项目,给予了资金上的扶持,消化了我几年的差旅费。
在此,我一并深表谢意,虽然是轻描淡写地一笔,我的心却是真诚的。
二oo六年十二月十六日于珠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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