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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秉之走近两步,笑意轻蔑,“之前在英国那个还勉强能说得过去,你倒是位子越高,头脑越糊涂?”
“个个说你机敏沉稳,到头来捅出这么一桩婚事……啧啧,老爷子怕是晚年不保哦。”
裴秉之轻飘飘地说,语气全无气愤,很是玩味。
裴澈表情平和下来。
他竟从裴秉之这几句挑食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憋闷多年的畅快。
大概裴秉之很庆幸吧,他这个多年来众星捧月的儿子,终于做了一件不听话、“跌人眼镜”
的事。
也许就显得,他也不是那么不光彩了?
裴澈笑笑:“是啊,位子坐得够高,婚事就可以自己做主。
你不知道么?”
他没欣赏裴秉之的表情,又将目光移到裴秉之方才巴巴欣赏的酒柜上,蔑然道:“这里的酒爷爷瞧不上,摆出来当个装饰。
你要是喜欢,斯微那里藏了几瓶不错的,我请她拿给你。”
说完,径直去了餐厅。
开饭后,裴澈和裴澜各坐老爷子一边,裴秉之和裴砚次之。
裴德安今日心情很不错,先笑眯眯地和裴砚聊了好久刚刚没聊完的摆火柴,还告诉她以前你小舅小时候就喜欢一个人摆火柴棍玩,小姑娘低头,笑说我比不过小舅舅。
裴德安笑着要她好好学习,以后帮小舅舅的忙。
又问起裴澜前段时间做的手术。
裴澈和裴砚都来不及遮掩惊讶,见裴澜云淡风轻地说“甲状腺,小手术”
,才晓得她前月确诊甲状腺癌,双侧甲状腺都已切除,需要终身服药。
裴砚眼睛霎时红了,裴德安看见,不忍地将她牵到身边安慰了几句,又叮嘱裴澜以后要学会调节情绪,自己的身体自己做主。
前番寒暄这么多,最后才说到裴澈身上。
“你和那个小姑娘,现在怎么样?”
裴澈答:“还好。”
虽然自从那天晚上不欢而散,他们已经两天没有联系过对方。
裴德安哼笑一声:“倒是没少见你往秋园路跑。”
裴澈笑笑,没有否认。
“你也快三十了,这姑娘什么时候领来我见见?”
裴德安终于看了眼裴秉之,“刚好你爸也回来了,你要是真认准了她,可以叫人开始筹备婚事。
你的大事,总要留个一年半载。”
裴澈知道,爷爷说得随和,但他这样发话,必然已经做过详尽的调查。
大概向斯微的背景符合他“安分守己”
的基本要求,说不定连族谱都被人爬梳过一遍……想到这,裴澈皱了皱眉。
但此刻若是提出异议,反而惹他疑心,更何况裴澜和裴秉之都在。
裴澈不想再添新乱,便笑了笑应下:“我来安排。”
裴德安满意,裴澈办事一向叫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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