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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晏华轻嗤,扫了屋内一圈,都没有瞧见能做镜子使的东西,便只能遗憾道:“我日后定要时时带一面镜子在身上,好叫殿下瞧一瞧,殿下是怎么瞪臣的。”
他说着,上下打量了宁兰时几圈,眸光在宁兰时的眼睛上停留得最久,又笑着说:“凶得很。”
宁兰时:“?”
谁说谁凶???
穆晏华敢说他凶???
宁兰时别过头,不想理他了。
他这样,穆晏华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深:“还会闹脾气了。”
穆晏华甚至忘了自己方才垂首,是想要向宁兰时要什么。
他站直身体,当真像是邻家哥哥一般,屈指轻弹了一下宁兰时的发顶,语气都透着亲昵:“殿下,你现在是越发放肆了。”
他没有生气。
宁兰时瞬间就判断了出来。
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脑袋,跟着穆晏华往书桌那边走,在心里说,没有你放肆。
谁能有穆晏华放肆啊。
.
用晚膳的时候,内务府总管又来报,他语速不快,但全是规矩、按礼制……好些繁琐的东西,听得宁兰时有点头晕眼花的,最后还是决定不听了。
反正这皇帝又不是他一个人当,决策也并非他能下。
然而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确实想问一下宁兰时的意见。
在内务府总管说完后,穆晏华就悠悠看向宁兰时:“殿下的意见呢?”
压根没听的宁兰时:“……”
平日里批阅奏折时也没见你问过我一句,怎么现在就问我了?
宁兰时看了穆晏华一眼,到底也还是因为自己确实没听有点心虚,低头道:“我听厂公的。”
穆晏华扬眉:“你是想从简还是照旧?”
宁兰时知道他们是在说登基大典的事,他不确定穆晏华有没有什么安排,故而只能再说一句:“厂公觉得呢?”
穆晏华微微一笑:“我觉得十七压根没有听呢。”
宁兰时:“。”
虽然穆晏华话是这么说,但宁兰时敏锐地觉察到他并未生气,故而也没有太害怕,而是道:“我先前…从未听过这些,光是什么布、什么线,我就听不太明白了。”
他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没见过好东西:“更别说那些个珠啊玉石的…还是厂公你决定吧。”
穆晏华若有所思:“先前一直拖着,你也该学规矩和鉴赏了。”
这个“规矩”
是指大乾的礼制,宁兰时虽是皇帝,不是礼部尚书,不至于条条件件都得知道,但一个大概总是要了解的。
然而听到这话,宁兰时默了默,试图挣扎:“一定要学么?”
穆晏华微顿,偏头看向他:“你不想学?”
宁兰时就在这四个字中无端脊背炸寒:“厂公若是要我学,我便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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