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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璃坐月子的这些时日,胡婶子几乎住在周家小院方便照看,赵氏更是每日过来帮着照料孩子,大栓和二叔还帮他们家的二亩地犁好灌水,等着撒稻苗。
山药种子已经在沙地里培植好,再过两日就能栽入田里。
便连族叔也时常过来周家小院,陪伴景哥儿和安哥儿,省得江璃坐月子期间分神。
小闺女除了刚生下的几日总喜欢夜里啼哭,慢慢的,在江璃的带动下,调整了酣睡的时辰,夜里总算不忧人清梦。
珩哥儿和阙哥儿年岁大些,知道娘亲【叔母】给他们添了小妹,但小妹在屋里他们不能进去看的,长辈说要等娘亲出了月子,才能带妹妹出来给他们相认。
这日晌午,胡婶子让大栓到镇上买两条鲫鱼回来给江璃熬汤水。
不想,大栓前后去了不到两刻钟,又匆匆赶了回来。
“爹,娘,大事不好了——。”
屋里的江璃睡得迷迷糊糊,听闻外边的动静,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帘,先是看一眼怀里的小闺女。
胡婶子从灶房出来,眼瞧着臭小子才刚出去,又颠颠的回来,不由得低声呵斥道:“你小声点,没得扰着你大嫂。”
族叔和周二叔闻声从堂屋出来,赵氏在正屋看着几个睡熟中的孩子,也起身打开房门。
大栓急得满头大汗,根本来不及喘气:“爹,娘,大事不好了,可真是大事。”
周二叔不悦地拧起眉头:“多大的人,有话不知好好说来。”
“爹,咱快别磨叽了,淮军要打到咱镇子上来了。”
“啥?”
族叔和周二叔一脸懵。
淮军是什么鬼,在乡下种了一辈子地的庄稼人,哪知道什么淮军。
还有,打到镇子上是什么意思?大栓回想先前他本是赶牛车前往镇子,发现从镇上涌出来一批逃难的百姓,还有不少有钱大户的马车,个个都赶着逃命似的。
他拉住一人问了得知,说是淮军马上打到他们石庄镇,路经之地寸草不生,什么百姓民生,统统不管。
“爹,听外边逃难的人说,淮军可不管咱老百姓死活,只要是他们踏足之地,绝不留一下活口。”
“啥?”
胡婶子吓得双腿发软,急忙扶住门框:“这,这可是要命的大事啊。
这,这可咋办啊?”
多年来,即便朝廷总是与外敌生起战火,但从未波及黎民百姓。
族叔和周二叔同样大惊失色,一时间怔了神,毫无头绪,这是要他们百姓仓惶逃难不成?赵氏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全然无措。
这时,一直紧闭的次屋房门拉开,众人就见本该在屋里坐月子的江璃走了出来。
胡婶子见状,连忙道:“唉哟,淳风家的,可不能见风。”
江璃摇头道:“大栓说的事,倘若是真的,咱得紧着做准备,顾不得见不见风了。”
江璃说罢,看向大栓:“你可是听清楚也看清楚了?真的有百姓逃难?”
大栓连连点头:“可不是咋滴,我刚回到村头,已经有好几户人家收拾一应家当准备出逃。
咱,咱这是要跟着逃,还是不逃啊?”
他们周氏一族几辈子在十里屯扎根,房子田地都在这村子里,种了一辈子地的他们,几时应对过这种纷争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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