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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楚云将帕子掩上唇边,眼中含笑,“的确失礼,这礼数,还失得不轻。”
邓意清听出她在说什么,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他哪能想到这名门出身的侯府小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等污言秽语。
可她的话他能听懂,别人又听不懂。
何楚云向来极要面子,又不是卖弄风骚的妓子,再想调笑他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耍秽气。
她一瞧邓意清这略显僵色的神情便知他在想什么,于是更加畅快了点,又道:“公子怎地了?几日不见起色逊了这些,可是身体不适?”
邓意清轻咳一声,酝酿一番,接着她的话道:“前日里着了凉,近来不大爽利。”
受了凉?他可真能编。
“那公子的病,可好些了?”
她言下之意则是:你那劳什子蛇毒解了吗?
邓意清藏在袖中的手动了动,垂眸颔首,“好些了,多谢小姐关心。”
何楚云在心中冷哼一声:谁关心你!
她是怕他暴毙,没人给她兑现承诺,也无人受她折磨。
“若是没好全,家里有些治凉病的良药,公子可派人随时来拿。”
邓意清还未等回话,旁边那几个拍马屁的商户便争先捧起两人来。
“何小姐对邓老板真是细心体贴,早闻二人年后定亲的事,这都五月了,想必好事将近,届时还望老板莫要忘了邀我们几个去吃喜酒啊!”
何楚云听言眸中笑意淡了两分。
她还不知家里是何态度,若是在那件事落定之前便要与邓家结亲,那她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不过浅拖几日还是不难,毕竟这病秧子甚好拿捏。
大街上被人议论婚事怎么说也有些不妥,而何楚云毫无羞色,面上淡淡地,像是在听旁人的事。
招呼也打了,该说的话也说了,她便作礼道别离开此处继续向前逛玩。
而邓意清则不好不回应,他若是太过冷淡,便会叫人觉得他不喜这桩婚事从而议论何家小姐。
天潢贵胄还是皇室姻亲,何家人如今连个做官的都没有,哪里还会叫这些重利的商人忌惮讨好。
他难得地笑了笑,道:“届时诸位定要来吃邓某喜宴。”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原本这几个商户是没有去邓家参加喜宴的资格。
也好在今日碰巧遇上了何家小姐,顺口提了此事才能得了邀请。
此事说罢,又回了正题谈起生意之事。
一行人远去,还能隐约听见众人对邓意清的殷勤求好之声。
晚间,何楚云回了房,今日没有摆茶的兴致,只是在窗边拜了桌案铺上黄纸作画。
墨尖勾勒,男子未着上衫的背影跃然纸上。
好半晌,她才缓缓抬头,对端坐在椅子上的男子道:“好了,转过身来吧。”
何楚云没有抬头看他,而是勾勾点点改修方才作的画。
“许久没画,手都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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