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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她对这位吴家小姐还是存了几分真心的。
街上还热闹着,两人却已各自归家了。
何楚云好久没在外面待上这许久,今晚有些冻着。
她上了马车,喜灵给她手里塞了热乎的汤婆子也没缓过来。
车上不能燃火烧水,汤婆子没一会儿就凉了,离了长华街也没了酒楼能让喜灵换热水,是以她招呼着外面的夏满快些赶路。
夏满见主子受了冻,也卖力地挥着马鞭想赶紧回府。
待回了院子,喜灵赶忙伺候何楚云进了屋子,随后立刻命人烧一壶热姜茶来,又让人在屋子里多添几盆碳火。
何楚云坐在窗边的榻上,手里塞着汤婆子,腿上脚上都裹着厚软的棉被。
被这碳火熏得有些呛眼,她让喜灵将窗子开了个小缝。
这扇窗对着她的后院,后院的廊庭就是她平日赏景的地方。
窗子打开,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借着外头昏暗的灯光,何楚云见到了一道身影在院子里,像是在做活儿。
她刚想问问喜灵,便想起了这人应该是自己走之前惩罚其在这儿清雪的那个马奴。
屋子内的烟味散了些,何楚云自己抬手合上了窗,不甚在意地对喜灵说:“让外面那个马奴进来吧。”
喜灵却也是才想起来后院的奴隶,闪着眸子‘哦’了一声,就去唤人了。
雪来晃晃悠悠脚底虚浮着走了进来。
本想恭敬地给女主子叩礼,但实在失力,一个没稳住就瘫坐在地上。
刚一倒地,他便知自己此举不妥,连忙撑着身子跪正,给女主子叩头行礼。
他叩完礼,头没有抬起来,额头依旧贴着地上柔软的毯子。
他将浑身的重量放在额头与前肢,当作休息。
烧好的姜茶来了,喜灵给何楚云倒了一杯放在塌边的矮桌上。
雪来这会有些神志不清,他缓慢地喘着气,一股香气钻进了他的五脏六腑。
这是主子身上的熏香,主子的熏香是名贵香,一旦沾染久久不退散。
上次在马车上主子赏他糕点吃还有赏他酒喝之后,直到入睡,他都能闻到身上的香味儿。
那两晚虽然他的床铺被人泼了水,但他睡得却格外安稳。
味道是主子将手放在他面前时沾染上的,若是能再靠近主子一些,这味道岂不是会染得更多,能更加浓郁、长久地留存于他的身上。
这般,在院子里的其他下人欺辱他过后,他就能时常闻着主子身上掉落出来的熏香安心入睡了。
可他不敢再靠得更近了,他不忍主子粘上他这等下贱之物。
此刻香气仿若安神香,他闭着眼,昏昏欲睡。
“抬起头来。”
雪来被惊得一抖,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在主子面前失礼了。
他偷偷清了清嗓,恭敬回答:“是,小姐。”
雪来仰起头,看向倚靠在榻上的女主子。
何楚云捧着杯子,将热茶送入口中。
那温热的茶水缠过她的舌头,顺着喉咙被她轻轻吞咽下肚。
这姜茶好过良药,暖意顿时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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