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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丢脸的感觉,何楚云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了。
她堂堂国公之后,不仅得在宴席上听着别人议论她的家事,还要保持大度装作什么都发生一般。
想到此,何楚云愈发郁恨。
她知道自己秉性,这气想必一时半会儿压不下去。
可方才宴席间,她已经命喜灵给锦奴传话,说席散之后在玉鼎客栈后身儿的小院相见。
那小院儿是她的私产,平日里没人去。
她不能揣着怒气去见那可怜的琴师。
想罢,她正襟危坐,下巴微扬,用十分冷淡的声音道:“喜灵,让那马奴进来。”
喜灵感到小姐的不悦,好一会儿都没敢说话。
听见小姐让她唤马奴过来,才连忙应了,拉开门子叫马奴。
“进来,小姐唤你。”
上次小姐传他进去后,好几天都未曾与他说过话,现下雪来听见小姐要见他,似乎格外高兴。
雪来还痴傻般掸了掸身上的凉气才进去。
他一进来就偷偷看了主子一眼:她端庄坐在软榻上,姿态傲睨万物。
雪来低着头,恭恭敬敬跪伏在门口。
道了声:“小姐。”
何楚云软了身子,斜靠在榻上,拨弄着手指,没有讲话。
半晌才张了口:“抬起头来。”
雪来听话将头抬起来,双手却还是贴在地面没敢拿开。
主子只叫他抬头,没允许他跪坐。
何楚云笑了笑,关心问道:“雪来近来可有吃饱穿暖?”
雪来立刻应:“托小姐的福,雪来从未有过这般舒坦日子。”
这舒坦二字刺痛了何楚云的耳朵,连她都没法过舒坦日子,他一个低贱的奴隶又凭什么可以?
她面上不显,还是笑盈盈,手轻扬了一下,“起来吧。”
雪来得到命令才跪坐。
何楚云又道:“雪来这般听话,定是要赏的。”
雪来则连连摇头,“小姐能让奴在小姐院里做事已经大恩大德,小姐不必费心赏赐。”
何楚云脸色顿时耷拉下来,“我说赏就是要赏,容你置喙?”
雪来被她这突然变换的语气吓得直叩头,生怕他哪里说得不好惹主子生气。
忙道:“雪来不敢,雪来不敢。”
何楚云嗤笑一声,随后让喜灵将何度雨费尽心思要来的那瓶酒拿了出来。
何楚云将瓷壶握在掌上瞧了瞧,指尖握得发白,恨不得把这瓷瓶当成那何度雨混账将他捏碎。
“赏你点酒喝。”
雪来听言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点头称是。
雪来答后眼睛只敢盯着主人的脚,不敢乱看。
他眉毛又密又黑,眼睛滴溜溜圆,唇有些厚。
虽是比其他奴隶聪明了些,但到底憨厚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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