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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涌在他心里的情绪十分复杂,但他还是不露声色地垂下眼,声音在夜色里蜻蜓点水般轻:“嗯。”
分明他不能再往前走一步,可还是想试图从青年的反应里找到不同的东西。
徒劳无功或者自欺欺人,他不在意。
他只是想知道,有没有那么一点可能。
那么一点点。
让他能够找到理由坦然地开口,说他不满足于朋友这个关系。
窒息
祈城城南最近格外乱,不少涉及黑恶嫖赌的势力都被一锅端了,警灯蓝红相间的光横冲直撞照进了不少户人家。
在这其中,发生那么一两件斗殴把人揍进医院的事情就不足为奇了,只是南平巷子里不少人奇怪以往爱在这里晃荡的几个纨绔子弟最近怎么都不见了踪影。
他们没注意到其中有个莫名躺进了医院,自然也不会注意到有群爱收保护费的恶势力被反手弄进了更上头的局子。
暗波汹涌之上是一片宁静,连阳光都带着夏天那股明媚酷热的劲儿,从云层穿进来刺破了灰尘蒙蒙的空气。
培训班的琵琶老师最近常常看着窗外的阳光出神,在想那天晚上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个,她在培训班里看的人都不再局限在程际野身上,有往卷毛的吉他老师身上移的趋势。
越看她心里的感觉越奇怪。
单看相处,这两个人关系融洽,相处了十八年的好兄弟来了也得说这就是他们的写照,决不能断言他们关系不好,感觉上也没有其他可供人遐想的地方。
但是何艺就是觉得不对。
每当卷毛青年转身摆弄什么东西时,背后刚刚还在和他无比自然说话的程际野的眼神就变了,那是何艺从来没有在他身上见过的眼神,她甚至无法用自己的词库表述出来。
再或者,程际野上课的时候,卷毛青年总挑着间隙在门口倚着墙看他,何艺也很难说吉他老师勾起嘴角莫名其妙在笑什么。
这两个人中间有一种旁人难以插足进来的气氛。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是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一样。
说起来,何艺并不算是一个对他人情绪很迟钝的人,只是一时之间很难往那个最有可能的方向想。
这是这个年代的通病。
她知道程际野和刘英关系很熟,因为这个选择了有意无意向刘英打探,熟料有一张年轻的脸和小肚子的老板从算盘里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很是茫然:“你说什么?”
他压根什么也没发觉。
这差点让何艺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怀疑。
但她扣住了手,视线往琴房移去,看到在那里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的两个人,还是选择相信自己内心的感觉。
那种浮动在空气里的情感,若隐若现般,都快要缠进她的心里。
明明她不是当事人。
何艺隐隐觉得这背后必定有什么,而她必须要知道。
这么想着,她的视线不知不觉间又向琴房投去。
游星戈此时站姿随意,胳膊正往后搭在小柜子上,和程际野讨论某首歌,刚要开口继续说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琴房玻璃外来自何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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