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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道理恐怕是无人不懂。
但奚夷简偏偏就不想与他在这种事情较劲了,转而问道,“既然几百年过去了您都未提此事,为什么现在要说?无论他是真是假,烂在心里不行吗?”
“你以为我为何在此时提起?”
壬悔语气未变,“当真不知吗?”
这一次并没有换来回答,哪怕奚夷简这样的人能想出千百种办法来回避这个问题,甚至能说笑着惹怒对方,也并没有回答。
反倒是壬悔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了一些,直直看向他,“你在外这几百年里惹了多少麻烦?从前不理会,不过是见你足以应付,如今呢?你现在是什么境况?由得了我放任自流,置之不理?”
这些年海内十洲有关奚夷简的传闻简直是多如牛毛,但多数都在说他如何不可一世、肆意妄为,聚窟洲的封印设下之后,更是无人可攻破那道牢固的屏障,他偏安一隅,安然自得。
直到聚窟洲封印已破的传闻传遍了海内十洲,人人都知道,奚夷简倒了,他被徒弟背叛,无人可依,仓皇又落魄地逃出了聚窟洲,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就是那十洲妖师如今的境况,纵容了他这么多年的六壬谷谷主如何能视而不见。
“可是你来了又能如何呢?”
到了此时,奚夷简仍是要反驳一句,“你说的事情我觉得荒唐,我现在的境况也与你无关,先不说我觉得现状正合我意,哪怕我真的落魄了,你又能如何?”
他想用这质问令对方闭嘴,可偏偏在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壬悔便用那虽未狠厉几分,却十分笃定的语气说道,“随我回六壬谷,这海内十洲再无人能动你分毫。”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恐是夸大,但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是六壬谷的谷主,他已经用这千百年来六壬谷的实力证实了他所言非虚。
他若想护住奚夷简,便一定护得住,当然,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
若不是为了亲生儿子,绝不至于如此。
奚夷简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更是要说上一句,“自小浪迹在外,我已经习惯了,也不需要什么父母庇护,我不想知道父母是谁,也绝不会是你的儿子。”
壬悔为什么会觉得他是自己的儿子,奚夷简心里多多少少也有数。
但即便他与壬悔那个流落在外的大儿子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也相信自己绝不会是对方的孩子。
“与我年纪相仿,经历相似的还有许多人,您怎么不去瞧瞧他们?”
说着说着,他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说别人,单说壬北,我给您数数,相貌、气度、天赋……整个六壬谷之中,是不是唯独壬北与您相似?”
只是壬悔听了之后却无动于衷,“你那些伎俩多半是从六壬谷学来的,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想让我救壬北便直说。”
自小到大,这人拆穿他的次数数之不尽,奚夷简也不当一回事,笑着看过去,“那就救啊。”
可惜壬悔没回答,看起来根本不想与他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半个字,只抬手指了指身后的那条路,“玉醴泉的主人已经听说你们要来,剩下的事,我会等你办完你的事情再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直独掌大权的缘故,无论到了何时,这个人永远是这样胜券在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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