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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群中滚出个什么来,娄婉君定睛一看,是一支笔。
让我瞧瞧,咱们临安才子聂淙聂大公子,写出来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其中一个扬着声调,在人群中说道。
接着,他阴阳怪气地读起了手里的东西。
吾妻桂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家中可还好吗?家里的稻子该到收了的时候,我在城中做工,回不去,还得你和咱娘将那
便听见人群中有个清冽的声音打断了他。
杜兄,这是旁人的私人信件,还是不便公开的好。
那人说道。
什么私人信件,不都是你写的吗?那人尖声道。
知道聂公子你穷酸得厉害,要出来摆摊给这群目不识丁的穷老百姓写信赚钱,也不必自轻自贱,写这些狗屁不通的东西吧?
信是写给他妻子看的,不是写给杜兄你来品鉴的。
那清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还请你将这信还给在下。
还给你?有本事你来抢啊?聂淙,你敢在这儿动我一指头,那你就成了闹市行凶,看你来年,还有没有去参加会试的资格?
娄婉君越听越皱眉。
这是个什么人啊?公然在闹市砸人家写信的摊子,还反咬一口?
娄婉君打小就见不得这样的事,袖子一捋,便要拨开人群冲进去。
就在这时,旁边有个老妇人拉住了她。
姑娘别去!
那老妇是个卖鞋垫的,一双手上尽是粗糙的茧。
娄婉君回过头去,便见那老妇匆匆劝道:那位杜公子,是个大官家的少爷,在这里闹了好几次的事啦,没人敢管。
娄婉君皱了皱眉:那他为什么闹事?
老妇压低了声音:写信的那位公子,家境贫寒,却在乡试上拔了头筹。
这位杜公子跟他是同年,就心生嫉妒了。
娄婉君冷笑一声:什么大官,我倒要去会会。
凭他什么大官的儿子,就算他是霍无咎的儿子,她也照揍不误。
那老妇人连忙拉她:姑娘!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娄婉君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嬢嬢别怕,我比他厉害。
说着,她转过身去,袖子一捋,便拨开了人群。
那位杜公子带着几个小跟班,这会儿正撒着泼。
只见那写信的摊子被砸得乱七八糟,那公子手里拿着信,还一个劲地往写信的那位年轻男子的面前凑。
而那年轻男子,青松似的端站在原地,一双手紧紧攥在身侧,细白的手背上青筋微起。
你动手,来,只管朝着少爷这儿招呼!
那杜公子还在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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