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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能抱着竹筒上前,先给人家吃个尝尝,再买不买,有的爽快,买了一罐,竹筒另外加了一个钱。
有女人尝了觉得滋味好,但是却说:“肉少,一罐不够吃,还不如买块番薯糕。”
也有个老大娘吃了,还要再来两个,问她买不买,她把油滋滋的手往自己腰巾上擦,翻了个白眼,拉着孙子走了。
江盈知啥人没碰到过,也不恼,只是坐回到墙角处,拆了盖子给小梅,“自己吃点,还温着。”
冷了味道可就不好了。
小梅惊讶,“真吃?”
“吃啊,忙活那么久,钱没赚到自己还没吃上,可不就太亏了,”
江盈知可看得开,没人要那下次来就卖蛏干,蛏干不怕冷也不怕放得久。
还拿了两个送给边上卖鱼杂汤的女人,江盈知闻了她鱼杂的味道,腥气重,鱼籽都破了,黄糊糊一锅汤。
“姐,你卖鱼杂汤多长时候了?”
江盈知跟她套近乎。
女人讪讪笑笑,把竹筒递给旁边两个蹲着的小孩,才开口道:“刚摆不久,我男人出海难没了,日子不好过才出来支个摊。”
一旦家里没有出海捕鱼的渔民,女人又不能上渔船,在海浦等着她们的要不是进庙里当尼姑,虽说还能有口饭吃,背地干的却是下作勾当。
要不改嫁,或是鱼汛旺发时做点小工,或是像是这个叫海红的女人一样,来摆摊卖些吃食。
江盈知给她出主意,说话很实诚,“鱼籽别放了,你煮不好的,何况过了清明,好些鱼籽已经不能吃了。”
“大姐,你就拿鱼骨煎一煎,要不小杂鱼剁碎熬成汤底,再把骨头捞出去,加点盐和姜片味道就够可以了。”
“鱼皮、鱼白、鱼肚收拾干净,过盐腌会儿,没那么腥。
熬久些,嫌东西少,那往里加些老豆腐,越炖越香。”
她也不是白支招,叫小梅把蛏油拿过来,用片好的薄竹片蘸了些递过去,“尝尝,要是放了这,汤会更鲜。”
海红还没从江盈知的话里回过味来,被塞了个东西,她看了眼,嗅了嗅,半点腥气也没有。
她放到嘴边尝了尝,眼神骤然亮起来。
“要多少?”
海红指指那罐子。
江盈知说:“二十文一筒,我们熬这不容易。”
“要是有墨鱼骨,三根换一筒。”
海红刚被二十文一筒给惊到,又听她说墨鱼骨,上年墨鱼汛旺时,家里还剩下些。
“只换两筒,剩下的还是要银钱,你可以拿这点回去煮一锅,味道要是好的话,明儿你还同我换,”
江盈知说着,把一个竹筒底递给她。
她好心提醒,“鱼杂汤吃的人不多,你等吃夜饭边上,能做馒头的再蒸一笼,煮上一锅,吃的人多些。”
江盈知要是手里东西足,她保准把鱼杂炖的从前头路过的都香得走不动道,以前她在店里用瓦罐煮过一次鱼杂汤,香到外头的客人探头进来问。
她想吃鳓鱼的鱼白了,入口细软,比嫩豆腐更为顺滑。
海红听她说话架势就晓得是个行家,嗫嚅了几句,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只是扯了扯边上吃蛏子的孩子,让他俩给江盈知叫姨。
她小声说:“我回去试试,明儿你晌午后来不来?”
“来,海红姐你就在这等我。”
等人急急忙忙抱着东西走了,小梅说:“小满姐,不是说了拿蛏油上酒楼问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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