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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堰的目光直接而暗沉。
滢雪轻点了点头。
外头再度敲门的胡邑,嵇堰眉头一蹙,沉声道:“等着!”
态度不算好。
屋外的胡邑,听到二哥带着薄怒的语气,心道果然是挨了打,脾气也更差了。
以前都是二哥打别人板子,今天却是被打板子的那个,怎么可能有好脾气?
等了好半晌,房门才打开。
看到开门的人,胡邑喊了声:“嫂子。”
滢雪点了点头,面色从容的道:“你给你二哥上个药,我去炖些粥。”
说罢,从旁走了出去,胡邑则拿药进了屋子。
上了药,嵇堰起身,动作轻缓的换了一身衣裳后,便朝着胡邑吩咐:“我让你去找个东西,别让人知道你出去。”
胡邑猜到了是什么,说:“是戚长史……不,是亲家家主手中的把柄?”
嵇堰“嗯”
了一声:“小心谨慎。”
胡邑应:“二哥都为此用了免死令,更挨了这顿板子,说什么,我都会拼死拿回来。”
嵇堰微微蹙眉,说:“性命为重。”
嘱咐后,又道:“这廷杖一事,瞒着母亲。”
他坐马车回到府中,要瞒着母亲,便忍着疼自己走回鹤院。
只是到了屋外才矫情的让人扶了扶,不过是想让屋子里头的心疼心疼。
适当的苦肉计,虽卑鄙但有效。
胡邑还未离开,滢雪就端了一蛊生滚鱼粥回来。
“用冰水放凉了一会,适温刚好入口。”
她看向胡邑:“胡亭长要不要也吃些。”
胡邑忙摆手:“不用不用了。”
说着,他把手上的药放在了床头,说:“这是二哥的药,嫂子若得空,便给二哥换一换。”
滢雪看了眼药,又瞧了眼嵇堰,略微不自在。
胡邑是懂看眼色的,没再久留,转身出了屋子。
趴在榻上的嵇堰道:“我不便起身,你来喂我。”
刚走到门口处的胡邑听到这话,险些没被门槛绊倒。
不便起身?
方才起来换衣裳的人是谁?
别人不知道,胡邑却清楚的很,他那二哥身体底子素来跟铁打似的,这只是受了二十板子,竟然就这般弱唧唧的让人喂?
这还是他那个便是挨上一刀都不喊疼的二哥吗?
转身关门之时,颇为复杂地瞧了眼被人喂了一勺鱼粥的二哥。
没想到呀,这再坚硬的铁,也有化为绕指柔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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