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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六号院,她一边奶孩子,一边反复质问自己。
一个是维护自己母亲十几年的恩人,一个是自己大哥的妻子自己的小姐妹,这二者的利益冲突的时候,为什么她就做不到当机立断,做不到清醒理智了呢?
果然关心则乱是有道理的。
她叹着气,看着一旁给博龙洗屁屁的老太太,问道:“妈,你说,我们应该给张伯伯张罗老伴儿吗?要怎么做,才能兼顾他和张娟的感受呢?”
“给他介绍个不能生的女人?”
郑锦绣也知道张家这事不好办,她把博龙的屁屁擦擦干净,把孩子放在婴儿床里,俯身捡起地上拉满了粑粑的尿戒子,“不过我估计张娟她姑妈不肯答应的,她姑妈人不坏,但是骨子里传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她整天跟我嘀咕,要找个年轻的,让你张伯伯生个儿子,后继有人才好。
到时候一旦张娟松口,指不定她姑妈就真的给她老子找小年轻去了。”
“哎,我不该掺和这件事的,现在我左右为难,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霍恬恬很后悔。
自从她来了海岛,她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内心煎熬,五内俱焚过。
哪怕营救老妈的时候,她也只是紧张,只是担心,而现在,她愧疚,她自责,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这真是她十九年人生路上最大的一个难题了。
郑锦绣叹了口气,让她别想了:“就当是个教训吧,以后这种两难的事情,尽量不要发表自己的观点,拖上一阵子再说。”
说完,老太太就出去洗尿戒子去了。
自己孙子的,不嫌脏。
在她这个当奶奶的眼里,孩子拉的哪里是粑粑呀,那简直就是黄金啊。
她把专用的小桶拽过来,尿戒子翻过来,抓住两头干净的区域,拿起小竹棍把这一大坨敲到桶里,然后便把尿布放到专用的盆里直接上手搓了。
先过一遍水,等尿布上沾的粑粑残渣差不多都搓下来了,再上硫磺皂去渍。
纯棉的布料子,沾了那黄澄澄的排泄物很难搓洗干净,老太太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搓洗着,直到尿布变白净了,这才换了盆水,多浣洗两遍,拧拧干净就晾上了。
最近台风频发,雨水多,半点耽误不得,所以每次宝宝拉了尿了,她都是当即处理了。
这会儿忙完了,她想起儿媳妇担心的事,决定去隔壁劝劝张娟她姑妈。
人生在世,很多时候可能自己对某个观念并不特别坚持和执着,但一旦亲人反复念叨反复强调,日久天长的,就容易被洗脑,让人觉得,好像真的非得这样不可了。
老太太一边捶着腰,一边打量着隔壁的一家子。
谢钟灵正领着夏晴在厨房问她晚饭想吃什么,谢玄英则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书,静静地推演着一道题目。
院子里叽叽喳喳的是张家的三个女同志。
张华非要问谢玄英,她做的宝宝衣好不好看,张婶儿骂她臭美不害臊,布料子都裁歪了,还真好意思拿出来送人。
张娟则劝着自家姑妈,怎么着也是妹妹的心意,她不会嫌弃的。
最终谢玄英还是客客气气地把宝宝衣收下了,搂在怀里,继续算题。
张华高兴了,扭头回屋,还要再做几件。
急得那张婶儿心痛不已,赶紧追进去拦着。
这时张娟看到了郑锦绣,笑着喊了声婶子。
老太太走进去,摸了摸她的肚子,正色道:“还是臀位啊,让你每天做调整,怎么没动静?”
“我试过了婶子,这孩子死倔,不肯调头。
我姑说没事儿,到生的时候会转过来的。”
张娟每天都认真按照老太太的叮嘱做了。
只是效果不尽如人意。
郑锦绣不放心:“你抽空去打个b超看看,正好甜甜产后检查还没做,我跟你们俩一起过去。”
“好。”
张娟没想太多,爽快地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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