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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啼笑皆非:“你想多了……若我不来,难道你要一直在这里淋雨不成?”
赵元侃着力将刘娥的手握在胸前,迫使她面对自己:“我相信,终有一天,会等到你。”
刘娥一怔,不由举目,与他双眼相对。
赵元侃目光热烈,又不失温柔,刘娥但觉面颊隐隐发烫,不自然地侧首避开他的注视。
感觉到她的尴尬,赵元侃很快转移了话题:“我还有个礼物要送给你,毕竟不能白收你利钱。”
赵元侃笑吟吟地取出怀中所藏的小册子,递给刘娥:“喏,你带回去看看,里面是新的鼓儿词,你练练就可以说给茶客听了。”
刘娥疑惑地接过:“里面讲的是什么?”
赵元侃道:“就是说呀,有个叫尾生的人,与他深爱的姑娘相约在桥梁下见面,但是那天等了很久都不见姑娘来,天上下起了雨,桥下的水越涨越高,尾生还是不愿离去,抱着桥柱不肯走,最后水漫过头,他就淹死了。
这个故事叫《尾生抱柱》。”
刘娥翻开小册子,夜里字迹模糊不清,只觉里面写满蝇头小字,故事似乎挺长,偶尔辨出的一些字也不像尾生抱柱的故事,顿时一哂:“你又信口胡诌,册子里写的不是这个。”
“嗯,写的不是这个,但故事是真的,情也不是假的。”
赵元侃笑道。
见刘娥低首不答,他转而介绍小册子中的故事:“里面写的是《南柯太守传》,是说一个平庸男子做白日梦的故事,你只管照着小册子里的说,要唱的曲子都填好了,保证茶客们听了都喜欢。”
刘娥知道《南柯太守传》是唐传奇,但听赵元侃之意,小册子里是改编好的鼓儿词文本,遂问:“曲子都填好了?谁填的?”
“我呀。”
赵元侃不假思索地答。
刘娥并不相信,她居于襄王府时就没见赵元侃认真作诗填词。
便又重复:“谁填的?”
“是我。”
赵元侃仍坚持,“我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才将这些词填好的。”
刘娥毫不动容,盯着他镇静再问;“到底是谁填的?”
“好吧……”
在她审视下赵元侃气馁,嘟囔道,“是我让钱惟演填的……”
刘娥叹息:“何必累钱公子至此。”
“我想帮你,”
赵元侃黯然道,“我知道你不愿进我王府,想自食其力,那么我不会勉强你,就助你练好鼓儿词吧,只要那是你想做的。
茶客们说你只会说《会真记》。
我就帮你另选一出戏文,但是填词非我所长,所以请希圣来填……至于欠他的人情,日后我自然会还。”
他凝视刘娥,那脉脉含情如深潭的眸子令她有些恍惚,这交织着风雨声的空间瞬间与房州那日交叠,这双眸俨然是那时蒙面少年的眼。
她心下一凛,注视着元侃,问:“你……有没有去过房州?”
赵元侃愕然,暂未答话。
雨点不停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噗噗的声响。
刘娥还在等待他的答案,赵元侃却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然后边掩口鼻边笑道:“房州那么远,我怎么可能会去?别忘了我是个出王府都要与乳娘斗智斗勇的人,若是离京,乳娘还不赶紧告诉爹爹捉我回去?”
刘娥沉默,也觉自己太过武断。
须臾叹了叹气:“你快回去吧,当心着凉,你乳娘又该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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