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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沈妙仪朝沈益望去,知道他不会准许,又朝着宁国公夫妇望去,见两人淡漠至极,她最终朝着裴如衍看去,“世子,你也是要当爹的人了,难道就这么残忍,要打掉我的孩子吗?难道你不用为你的孩子积德吗?”
此言一出,原本泰然自若的裴如衍,面上冷若冰霜的,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似有寒光闪烁,静默片刻后阴沉出声,“你在咒谁?”
沈妙仪自然知道惹他生气会有什么后果,可她真的没有诅咒的意思啊!
“不是,我没有诅咒谁,我是在恳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的孩子!
这孩子和公府没有关系,就算他活着,也影响不了公府!”
只会牵累伯府,不会影响公府,因为众人皆知,这孩子是私通所出,裴彻是被戴了绿帽的受害者。
沈妙仪以为这样说,能够让裴如衍心软,却见他凉薄地冷笑,她暗觉无望,转而看向一旁沉默已久的沈桑宁,忍着心底不甘,卑微恳求,“姐姐,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外甥啊,你帮我说说话好不好?”
柳氏不忍见女儿受委屈,“你求她干什么,别求她!”
沈妙仪不听,朝沈桑宁的方向挪动,却被裴如衍挡住,她不死心地朝沈桑宁望去,热泪盈眶,“我知道错了,姐姐,求你帮帮我,这个孩子是我的全部,孩子是无辜的!
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你一定理解我的对不对?旁的我都不要,我只想要这个孩子!”
沈桑宁微微拧眉,心情复杂,就算是前世也不曾央求过自己的人,现在跪在眼前,为了腹中孩儿,毫无尊严地跪求每一个人。
不论是曾为人母,还是即将为人母,沈桑宁都知道,孩子是无辜的。
诚如沈妙仪所言,游街之后,私通人尽皆知,这孩子是否留下,与公府没有关系了,所以刚才连婆婆虞氏都未曾刻意提及打胎,只咬定让她游街示众。
面前,沈妙仪还在恳求,仿佛她真的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这个孩子。
沈桑宁看着她,一字字问道:“那米呢,米也不要了吗?”
米沈妙仪毫无征兆地愣住,两侧垂着的手还在发颤,“你,你要干什么?”
“我不管你囤米之由,但扬州之难需要米,远水短时间内无法解近渴,你手中的米能救许多人。”
沈桑宁娓娓道来。
沈妙仪本就难看的脸色,惨无血色,心道沈桑宁趁火打劫,可眼下保住孩子要紧,于是很快就道:“只要能留下我的孩子,这几万两亏了便亏了,那些米都给你,都给你。”
她敢给,沈桑宁可不敢要,囤了那么多米,迟早被朝廷知道,究其原因难以说清。
“不,待你脱离公府后,以你自己的名义捐了吧。”
谁买的,谁去捐,不论将来是美名还是罪责,都自己负责,如此最好,还能给朝廷省些赈灾银。
沈桑宁说完,沈妙仪只顾着点头,倒是沈益眼睛一亮,粗着声叫号——
“好好好,捐米好,丢尽的颜面多少还能回来些。”
沈桑宁瞥了眼沈益,“颜面若是能靠花钱回来,趁着我夫君还在,要不您再捐些?”
沈益笑容僵住,“我哪还有钱?没有!”
说这话,面上挂不住,表情显得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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