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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歌声响起时,艾夏和外婆同时转过头。
一句歌词没唱完,印娜亚和她的鹦鹉就已经消失了。
金河俊也听见了歌声和爆炸的声音,他的眼睛看不见,惊恐地侧着头仔细听,可是不能说话,完全没法问又发生了什么。
人在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江工一动不动,盯着地上炸开的血花出神。
鹦鹉原本可以说话,现在也炸了。
沉寂状态又在继续升级。
情况随时都可能发生变化,原本安全的事,也在渐渐地变得不再安全。
那些哑语,手势,电码,各种暂时能存在的交流方式,都是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留在屏蔽层外,正在变得越来越危险。
江工想了一会儿,从石头上站起身,退后了几步,远离艾夏。
这是她亲手从小带到大的夏夏。
本来是个一点点长的婴儿,小手小脚,肉乎乎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这么多年,她长到这么大。
她已经快七十岁了,死亡是可以预见的,随时都会发生,只希望夏夏能平安地活着。
只要她走了,夏夏不再有需要牵挂的人,就会进入安全的黑井。
她慈爱地望着艾夏,拉低脖子上的围巾,吐掉口中衔着的小木棍。
在外婆站起来的时候,艾夏就知道她准备做什么,看见她真的吐掉了口中的木棍,艾夏脑中嗡地一声。
外婆不想自己变成她的累赘,她打算自我了断,让她一个人进黑井。
艾夏呼地站起来,毫不犹豫,一把扯开围巾,也吐掉了自己口中的木棍。
如果外婆放弃了,开口说话,她就也开口说话。
活着也未必是什么好事,要走就两个人一起走好了。
江工望着艾夏那双决斗的枪手一样,坚定决绝的眼睛。
她执拗,她也同样执拗。
她就像四十年前的她一样,下定决心时绝不退缩,倔得像驴似的,这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和她的脾气一模一样。
一老一少两个人,无声地对望了一阵,江工终于默默地叹了口气,把挂在脖子上的小木棍重新衔在嘴里,走回去,搂住艾夏,在原位重新坐下。
几十公里外的红土荒原。
地下隧道里。
裴染正在窒息中挣扎。
身上压了一座山一样,全身都不能动,只有右边的机械手勉强可以活动。
她努力晃动这只手。
可是稍微松动一点,上面新的泥土就塌下来,仿佛没有成效。
窒息的感觉极其强烈,眼前原本是漆黑,现在开始发白,关键是胸腔,丝毫不能起伏。
裴染试着调动体内的绿光。
绿光一号嗑完瓜子,正睡得昏天黑地,没有反应。
裴染尽可能把机械手合到胸前,给头和胸腔开辟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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