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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妃倒笑起来,“瞧瞧,才说完贵妃,好差事就轮着您了。”
恭妃哼笑了一声,“好大的谱儿,才晋了位分,就忙着指派你指派他起来。”
“那也是没辙,谁让人家这会子掌权了呢。”
怡妃叹了口气说,“咱们这位皇贵妃啊,还不似裕贵妃,办事儿讲究,未必给人留缝,您自己多加小心些吧。”
恭妃挪动着步子,倒是忽然跳出三界,替怡妃叫起屈来,“照说您是太后娘家人,太后也没个扶植外人,不抬举您的道理。
果真是老姑奶奶手段高,哄得老太太高兴,一心向着她,反把您抛到后脑勺去了。”
怡妃听罢瞥了她一眼,“咱们啊,一向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别揭谁的短。
左不过不犯事儿,别落得和妃那个下场,就是烧了高香了。”
这话撂下,大家都刹了性子。
可不嘛,进宫到如今,大家都短暂享受过万岁爷的温存,可谁又敢说自己切切实实承过宠?就算没有老姑奶奶,她们也过着差不多的日子,其实有什么可叫板的呢,不过自己和自己较劲罢了。
后来花园子是没逛成,恭妃既然受了命,就得操办宝华殿的佛事,和怡妃分了道儿,拐到春华门夹道去了。
银朱替颐行梳头,让那一绺长发在掌心舒展垂坠,觑着镜子里的人道:“主儿让恭妃料理宝华殿的事,想是有自己的打算吧?奴才还记得,早前她和怡妃唱大戏,借着那块檀香木,把咱们抓到贵妃宫里问罪。
如今您瞧在怡妃是太后娘家人的份儿上,没有为难怡妃,倒是要拿恭妃来作作筏子,是不是这个道理?”
颐行听了一乐,“可不,看来你和我一样记仇。
不过我倒不是要拿她作筏子,她事儿办得妥帖,也没谁刻意为难她。
可要是办得不妥帖,那也怨不得我呀,敲打两句,总是免不了的。”
这就是一朝登了高枝儿,难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第二天的佛事,无外乎大家跟着太后一道祈福还愿。
宝华殿两侧趺坐着雍和宫请来的高僧喇嘛,嗡嗡的梵声中,大伙儿反复叩首长跪,这一跪,一轮就是小半个时辰。
太后和众多太妃太嫔们因信佛,对佛事满怀敬畏之心,但对于众多年轻的嫔妃们来说,长时间的跪拜让她们腰酸背痛有些不耐烦。
到了午时修整的时候,三三两两散出佛堂,退到左右便殿里暂歇,这时候尚可以好好吃上一顿斋饭,再松散松散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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