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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刚过巳时。
还有时间。
“梨蕊,去库房将我大婚时戴的头面取来。”
宋晚宁起身推开门,对门外摇着小扇子煎药的梨蕊喊道。
“是,小姐。”
她平日里不爱太华丽的首饰,那套纯金凤冠光头冠就有八斤重,还配有不计其数的发簪流苏,这么多年只在大婚那日戴过一回。
戴了一日,额头被压出一道红印,好几日才消。
梨蕊虽不知自家小姐为何突然想要那凤冠,却还是听话照做。
待她取来凤冠时,宋晚宁已换上了一身正红色吉服,端坐在铜镜前。
衣服是新做的,并不是大婚穿的那套。
大婚时的喜服几个月前被她亲手烧掉了。
“小姐今日怎么突然打扮得如此鲜艳?”
梨蕊将盛着首饰的托盘放在妆台上,好奇问道。
宋晚宁拿了根金钗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回道:“没什么,替我戴上吧。”
“是。”
如瀑的青丝被一丝不苟束在头上,挽成一个流畅的发髻,华光流转的金冠严丝合缝地戴在上面,由两根凤羽形状的步摇稳稳固定住。
然后是一根根发簪、珠花,整套行头穿戴整齐时已至正午,门口有小丫鬟进来问是否要传午膳。
“不必了。”
头冠太重,摇头都费劲,宋晚宁只能开口拒绝。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今日特意化了浓妆,脸上的伤看不出一点痕迹,粉面含春,完美无瑕。
梨蕊赞叹道:“小姐真好看,和三年前简直没有任何分别!”
没有分别吗?宋晚宁扯了扯嘴角,镜中的人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可她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三年前自己的样子了。
她抬起一只手,示意梨蕊扶住:“走吧,出去转转。”
“小姐不先用午膳吗?”
梨蕊不解。
宋晚宁不答,起身向外走。
外面的下人见她打扮如此隆重,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要有大事发生,纷纷停下手中活计,跪了下来。
她也并不理会,带着梨蕊走出院门。
一路无言,在王府各处都转了一圈,几乎将府里的人见了个遍。
别说其他下人了,连梨蕊都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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